寻人不遇(1 / 1)

路上危险,舒跟徽带着十个赤岩族人同行。她们抵达山崖族时,见到那比人还要高出一大截的围墙,意外又惊讶。

舒轻声对徽说:“安。”

徽点头表示认同。她见到这围墙便知道肯定是造来抵御猛兽的,只是在没见到前,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抵御猛兽。

墙头窝棚下放哨的缚见到赤岩族人,立即扭头朝刚打完猎回来了蒙她们喊:“赤岩族的舒和徽来了。”

蒙闻言,立即放下手里正在打磨的箭杆,爬到墙头上,见到赤岩族来人,便想到可能是找步和安的,不过也可能是找山崖族的。她犹豫了下,迎出去,先对赤岩族人的到来表示欢迎,又再询问:有什么事吗?

舒问:“步呢?”

蒙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口。能让步和吱她们宁肯舍弃一切也要离开山崖族,讲出来并不光彩。可赤岩族找来,瞒不了。她比划道:她们离开了。

徽惊愕地张大了嘴,比划问:去哪了?为什么离开?

蒙比划着说:“不知道。不过,我们昨天在草泽遇到她们了。要不,你们去鲁鲁族问问?

舒的嘴巴也跟着张大了。吱和步都是山崖族人,还是首领,你们竟然让我们去问鲁鲁族?

山崖族人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舒和徽都愣了好几息时间才回过神来。

她们带上族人,在天黑前赶到鲁鲁族。

鲁鲁族人跟赤岩族人有过换果子的交情,见到她们到来,格外热情。

舒在见到丰和美后,向他们介绍了徽,又说明来意。

丰也不知道步她们到底在哪里,知道也不会告诉舒,比划:我们也不知道她们在哪,如果见到安,一定转告。

舒点头,轻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徽又补充道:如果见到安,请一定要转告到,赤岩族没水了。

丰闻言,格外慎重地点点头,表示:一定把话带到。

他很清楚,没水就意味着活不下去,必须迁族。迁族则意味着进入其他族群的领地,展开战争。如果赤岩族想迁族,要么往下游去,要么抢草泽。抢草泽,只需要打山崖族,而去到下游,则可能被那些部落联盟给灭了。

丰不确定赤岩族到底有多少人,但看他们能派出三十人来交易,能在短短几天里便制出那么多的果干、果酒、罐子,就知道实力一定很强。一个强大的邻居和一个弱小的邻居,哪个的威胁更大,一目了然。

他看到天色已晚,不适合赶路,留赤岩族人歇息一晚,第二天再给赤岩族人备了路上吃的食物和水,送他们离开。

丰的态度格外友好,表示:你们是安的朋友,就是我们鲁鲁族的朋友。

无论赤岩族打不打山崖族,先交好总是没错的。

舒和徽不知道景平安她们去了哪里,为了避免族群冲突,不能在其他族群的领地四处转悠找人,只能回去。

……

吱和步回到家,便把呱和猎到的兔子一起交给安,她俩则去到冶炼炉旁忙活起来,想趁着天气还不是很热,先把要用到的铁器打造出来,不然的话,等夏天到了,守着火炉,能热到全身掉皮。

景平安几只兔子全部剥皮,又将皮钉在木头上晾起来,兔肉则是连炖带烤,一点没留。没有冰箱,天气又热了起来,新鲜的食物不耐存放,还是鲜吃比较好。

去年冬天囤的肉,还剩下很多,但已经有了变质的迹象,为了家人健康着想,她不打算再吃。

景平安去到铁器加工室的小院门口,喊了声:“妈,大姨”,说:“去年囤的肉快坏了,要拿去扔了吗?”

吱和步齐刷刷地扭头,两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惊骇:扔了?

那是食物!是肉,扔了?

景平安是饿过肚子的,也觉得把食物扔了太浪费,说:“好吧,回头拿去下饵料,钓鱼虾。”她又叮嘱句,“发霉变臭的腐烂食物可千万别吃,会生病的。”

吱和步互看一眼,懒得跟安争辩。不知道安哪来的这么多道理讲,她俩从小到大,每年冬天,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坏果子,到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景平安趁着天没黑,一只手挎着弓箭,一只手牵着小表妹,去河边摘野菜。

这附近的野兽少,草狼和狐狸都不太常见,捕食的鸟也不常往这边来,遇到危险的概率不大。

她家离河边很近,不到百米远的距离,呈斜坡地形。没有人为修整过的山林野地,斜得很不规则,凹凸起伏不平,她家每天都要到河边打水,踩出了一条路。

在快到河边的时候,呱突然兴奋地蹦跳着大声叫喊,大喊着:“肉肉……”

景平安顺着呱的所指的方向望去,两只肥肥的大兔子带着七八只小兔子在吃草。它们的嘴巴没闲着,眼睛也没闲着,被呱的叫声惊动,很是警惕地望着她俩。

她对呱说道:“知道什么叫细水长流吗?食物珍贵,得养着兔子慢慢吃。”兔子繁殖快,多放养些兔子也有肉吃。她倒不用担心兔子泛滥什么的,兔子肉够不够吃,毛皮够不够用?

她在走到草丛旁时,忽然听到有悉悉索索声,顿时警惕地把刀子握在手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条通体绿油油略有成人手臂粗,脑袋呈三角形的毒蛇,在草丛里悄悄游动,朝着前面的那窝兔子去。

抢我的猎物!景平安毫不犹豫地搭弓射箭,一箭射在毒蛇的脖子上,将它钉在地上。她没去拿箭,就让箭那么镖着蛇,牵着呱避开它,走人。

蛇类的生命力强,身子被打烂了,脑袋还是活的。这蛇一看就有剧毒,这里又没有医院,更没有解毒血清,就还是离远点吧。

她边走边告诉呱:“危险,离远点。”

呱“哎”了声,用力地点头,拿起自己的小木弓,也做了个射它的动作。

景平安抽出身后箭筒里的箭,拍打草丛,惊走里面潜伏的蛇虫,再去采野菜。

说是野菜,其实就是能吃的野草,挑嫩的、不难吃的,带回去吃。她原本起过开辟菜地种植蔬菜的想法,想了想,算了吧。她家的人少,吃的菜也少,春夏时节吃野菜,秋冬时节吃水果,足够了。如今样样都缺,根本没有时间种地。

种地且不说累不累,这么干旱的天,累死亲妈和大姨,也不会种出什么来。倒不如没事到河边多转悠几圈,见到什么吃什么。

天气回暖,鳄鱼、蟒蛇都快出来了,越冬的鸟也陆续回来了,景平安不敢在河边逗留,摘够野菜便带着表妹回去。

她把野菜洗了,便坐在篝火旁,等食物熟。

呱的肚子饿了,自己跑去翻果干罐子,挑自己爱吃的果干。她在景平安的教育下已经知道坏掉的果子不能吃,遇到有坏的,摘出来扔到火堆里,把好的先送了两个给安,再自己捧着小果子坐在景平安的身边,咧着嘴嘻嘻笑。

景平安说:“要吃晚饭了,少吃点。”她指了指兔子肉,说:“吃肉。”

呱更爱吃甜的。她拍拍肚子,说:“呱能吃。”又做了个我很厉害的动作。呱吃东西很厉害的!

景平安看呱的脸都胖出苹果肌,对呱的话是信的。

第二天,清晨,步和吱去提水,她带着呱一起,顺便把囤了一个冬天的种子种在河边。

上午,亲妈和大姨在忙着打铁,景平安则带着呱搓草绳,准备编一个大网。

天气变暖,蛇都出来了,估计鳄鱼也已经从冬眠中醒来,再去河边打水变得很危险。

这里是坡地,不像山崖族那么方便打井,去河边打井就更危险了,所以景平安的想法是编一个大网,将它的四周固定在木头上,做一个盖在河面上的罩子。

鳄鱼在水下,人在水面上打水,中间隔着一张网,再在浅水区用削尖头的木头扎一圈篱笆墙,打水便相对安全很多。现在的取水点,虽说离水面有一段距离,水里的鳄鱼扑不到这么高,可它只是一个小坡,鳄鱼有腿,蛇能爬,能从旁边爬上来,草也长到有膝盖高了,容易遭到它们的伏击。

景平安只有自己一个人干活,小表妹太小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添了不少乱。她编网都编了两天,用木棍把网支起来倒是不费事,之后又是削做篱笆墙的木头。有斧头,有刀子,只需要力气,景平安就当锻炼了。

家里的剩肉,但确实变质发臭了。步和吱舍不得扔,却也舍不得扔臭肉,于是拿去钓鳄鱼。她俩把肉捆在绳子上,扔到河里,鳄鱼过来咬,她俩便拽着肉往岸上拖,等鳄鱼上岸,吱便抡起铁枪朝着鳄鱼扎过去。

她的铁枪比之前金她们打造的偷工减料的铁枪锋利坚固得多,没费多少力气便猎杀到一条两三米长的鳄鱼扛回家。

两个人打铁比一个人快得多,再加上有了之前的经验,又提高了不少效率,吱的长枪只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便打造好了。

之前步打造长枪时,家里的铁有限,造出来的枪比较细,长度跟步的身高差不多。

吱打造长枪时,用料足,枪杆比步的粗了一圈,长度也要略长一些,抡起长枪时,呼呼有声,透着十足的力量和威猛感。她又再舞动过步的枪,便觉得步的枪轻了,自己的刚好。

步试过吱的枪,也觉得自己的长枪轻了。

她看安如今只有一把弓箭,一把小刀,还没有武器,便想把自己的枪给安用,招呼她俩:我们去采铁矿石重新再打一把枪啊。

景平安心说:“两把枪,你俩造了半年,不嫌累。”她才六岁,给她十几斤重的枪,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亲妈想换枪,她能怎么办?

正好,很久没去鲁鲁族蹿门了,还可以联络下感情。

她们去到鲁鲁族,正巧遇到舒和徽在。

舒和徽带着山崖族人,刚到鲁鲁族。她们从开春一直等到夏天都没有安的消息,老阿嫫的身子也很不好了,已经起不来床。

老阿嫫放心不下族群,催着她俩再跑一趟山崖族和鲁鲁族,看能不能找到安。

景平安现在一家四口隐居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再加上之前连续失败有点凉了心,不愿再掺合族群的事。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还想着人定胜天,一点点地总能把日子经营起来,可现实教做人。打造一把长枪需要两个月时间的生产力,赤岩、山崖、鲁鲁族三个族群的人口加起来,比不上她上辈子的一个中型村子,怎么发展?

她想拒绝掉,但心有不忍,不愿看着老阿嫫带着遗憾和牵挂离开。

景平安点点头,说:“走吧。”连行李都不用收拾,她跟步,还有吱和呱,跟着赤岩族人一起赶往赤岩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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