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被燕南天带到恶人谷的漏网之鱼,渐渐长大了。
小鱼儿自懂事来,就跟在杜伯伯,笑伯伯、阴叔叔,李叔叔,万叔叔,屠姑姑身边学本事,他每一个人都跟一个月,一年会跟在他们六人身边两个月。
当然也不绝对,有时候万叔叔会叫杜伯伯、屠姑姑他们出谷采药,据说是公子要用。
在恶人谷中,杜伯伯、笑伯伯他们五人被称为五大恶人,其他恶人们都怕他们,但他们却很怕万叔叔,万叔叔不是五大恶人,可他说的话,五大恶人都得听。
因为万叔叔是为公子传话办事的人。
小鱼儿只知道那位公子的名字叫任意,很奇怪的名字,比自己的名字还奇怪,他也只见过那位公子见过几次。
第一次他印象最深,那时他自己忍不住好奇,偷偷跑进那座华丽的大宅,然后就看见一个懒懒地,正在晒太阳的人。
小鱼儿好奇的走上前,细细的打量他……
他看起来不大,好像才二十余岁年纪,却有着一首银白长发,他长相说不上英俊,只能说普通,十分普通,但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种柔和,自然,有若天成般的感觉。
就好像天该是那样,地该是如此,花草树木都该这样,而他的容貌也该是这般。
他嘴角上扬,神情慵懒,瞧着有一种玩世不恭感觉。
小鱼儿忍不住与他说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小鱼儿不死心,在他身边一直讲话……好像他不回应就要烦死他,可是刚说没两句,天空中就传来鹰唳声!
一只苍鹰忽然盘旋在上空,又突然俯冲而下。
小鱼儿吓了一跳,瞧出那只鹰要攻击自己,他立刻拿出了刀!
他已用这把刀杀了五条狗,四只狼,两只山猫,一只小老虎,面对那只鹰他并害怕。可是当鹰爪与刀相击,苍鹰似乎无事,他的刀却崩开了口子。
小鱼儿再也不敢面对天空中的苍鹰,立即逃出了大宅。
后来这件事被万叔叔知道了,平常最和气,对他也是最好的万叔叔,竟因为他溜进大宅之事,打断了他的腿。
小鱼儿以前一直不明白,那位公子的话为何恶人谷的人都要听,为何恶人谷人人都怕他,直到万叔叔为他治腿时,才把公子来恶人谷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
小鱼儿听得目瞪口呆,也至此之后,再不敢悄悄潜入那间大宅。
……
斗转星移,又是一年盛夏。
恶人谷群山环绕,只有盛夏正午,方有阳光照进谷中。
任意所住的大宅中,此刻他正端坐小亭,看着桌上铜鼎内九粒丹药,仔细端详……这九粒丹药皆一般无二,只有普通珍珠大小,成淡金色。
除了任意外,万春流也在俯身看向铜鼎内那九粒丹药;眼神有些迷惘,有些惊奇,有些疑惑,更有些不敢置信;神情亦然一副舌桥不下的样子。
他的眼神和表情,仿佛就好像看见了一种自己不能理解,无法理解,玄而又玄,又神乎其神的东西一般。
万春流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这丹药真能增一甲子内力修为,亦有起死回生之能?”
任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光是收集炼丹的药材,就花了五年时间,为了练成这九粒丹药,我又用了七年时间。若是无用,我会把你们全宰了。”
万春流顿时打了个激灵……
不说公子炼丹七年,但就想起那五年来,杜杀、屠娇娇、李大嘴几人乔装打扮,跑去关外苦寒之地寻找药材,万春流也不想这九粒神丹乃一场空幻想。
“咕咕”两声!
任意一巴掌把桌上那只畜生拍飞了出去。
万春流看着嘴角一抽,若这一掌拍在普通人身上,怕是会分筋断骨,可那只鹰儿竟扑腾两下翅膀,没事一般又飞了回来。
这些年,也不知这位公子给它到底吃了些什么药,过了十几年,这只鹰儿个头未变,却好似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那双利爪怕是普通刀剑都能抓碎了。
任意忽然问道:“那条小鱼走了?”
万春流一愣,接着笑呵呵道:“那孩子现在就连杜杀几人见着都头疼,他们昨日已把小鱼儿赶出谷了。”
任意点头道:“燕南天还没醒?”
万春流微微皱眉,摇头道:“燕大侠全身经脉我早已为他接上,身上的毒与暗伤我也治好,可不知为何还是昏迷不醒。”
任意道:“他怕是已经醒了,外界之事,想必亦有灵觉,他如今兴许是在禅坐修炼嫁衣神功,所以对你们没有回应。”
“嫁衣神功?”
任意道:“‘武道禅宗、嫁衣神功’,这种功夫因为太过猛烈,练到最后,真气运转会痛苦不堪,若强行修炼,甚有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可能。想要练成嫁衣神功,必须在练到六七成时,就要自行毁去一身功力重新再练。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正是嫁衣神功修炼要旨。”
万春流失声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
任意缓缓道:“若十四年前燕南天不遭他们暗害的话,或许不久后会因强行修炼‘嫁衣神功’而死,不过他们几个正巧帮燕南天毁去了一身功力。”
万春流动容道:“所以燕大侠一身功力尽损,却恰好运以‘欲用其利,先挫其锋’的修炼要旨,从而度过了难关!”
任意点头道:“对!”
万春流问道:“公子也是修炼了嫁衣神功?”
任意摇头道:“我可没练过,不过却有些好奇!等燕南天醒来,我也该让他把嫁衣神功交予我瞧瞧。”
万春流看了看任意,小心翼翼地说道:“怕燕大侠不会轻易交给公子。”
任意轻笑道:“那可由不得他。”
万春流不敢多言,他也不知这位公子与那位燕大侠的武功谁高谁低。看了眼铜鼎里的丹药,摇了摇头,他起身告退。
人一走,任意又看着那九粒丹药沉思起来。
一阵清风拂来,一缕缕甜香,似兰似麝,带着醉人的香气,小亭内又多了一个人。
“你这十几年来,就为了炼这几颗丹药?”
任意瞥了一眼她那晶莹柔润,却冷漠无比的绝世容颜,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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