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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来第一次。
素称夜不关城的大梁城,在日出时分,紧紧的关闭了城门。
城外宽阔的护城河上的几座石桥,也被铁栅封闭。
城内百姓感应到了战争的气息,门户紧闭,整座城池充满了惶恐震怖的气氛。
魏安釐王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没有当日的风流意气。
特勤官军庞涓领兵二十万在外,大梁城里临时可以调动的禁军不足五万,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际,魏王只想赶紧将庞涓调回来,先稳住根基再说。
毕竟只有大梁城才是龘国王城。
“庞涓回来没有?”
“回大王,特勤官军与汉军初战告败,现在撤入大魏境内,尚未有特勤官军的消息......”
“魏武卒......居然败了!?”
魏王不安地扭动自己肥胖的身子,焦躁道:“再派人传令,让庞涓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击退齐国保卫上头。”
“遵命!”
这已经是第十二波派出去让庞涓调兵驰援的使者了。
魏王心乱如麻,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之人,手里没有半点依靠。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卖,打死他也不会再去招惹那个汉国的年青枭雄。
大汉天威,太可怕了!
魏武卒这样厉害的保卫上头,已经是龘国的牌面,还不是人家对手,想要趁着其立足未稳吞覆汉国,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魏王坐立不安的时候,宫里脚步急响。
“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汉......大汉的白甲军,已经杀到大梁城下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咎于五雷轰顶。
魏安釐王勉强壮起胆子,走到城头一看,肥胖的身子轰然倒地,瘫成了一滩烂泥。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只见得大梁城下,密密麻麻的全是白甲军,就像决了堤的怒潮洪流,向着前方雄伟地城池,席卷而来!
烟尘滚滚如龍,魏安釐王身上的王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身上的肥肉一直震颤。
城头上站着的龘国保卫员,也都是腿肚子发抖。
“不是说,特勤官军庞涓带着魏武卒出兵攻打汉国吗,怎么反倒被人家打到头上来了?”
“安陵道一战,特勤官军庞涓大败溃逃,魏武卒全军覆没了!”
“我听小道消息,据说汉皇是仙神下凡,在战场上大发神威,一刀就杀了十万人!”
“嘶!那大梁城怎么守的住,汉皇砍上几刀,咱们都得死!”
白甲军兵临城下之时,整个大梁城内,流言四起,恐慌沸腾。
守城大统领魏假,走到了魏安釐王面前,脸色沉重,抱拳道:“大王,城外营寨连绵数里地,起码有数万白甲军驻扎于此,末将观察过汉军的灶火情况,每天都在增加,说明汉军围城的人数,还在增加......请大王速做决断!”
说到最后,魏假语声苦涩。
照这个架势下去,汉军投入战场的人数不断的攀升,大梁城四门被围,已经彻底成了孤城。
在兵书战策之上,孤城必不可久守。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魏安釐王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眼神茫然,声音颤抖。
龘国的臣子们,俱都默然。
这种情况下,围城的保卫上头甚至不需要攻城,只要截断城内的水源,等到大梁城粮食断绝,这仗就不用打了。
何况还要齐国的保卫上头,也从东面发起了攻势,龘国倾覆,就在眼前了。
魏安釐王拉着信陵君的手,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问道:“王弟,你素有大才,一定有办法挽回局势,你......你说该怎么办!”
信陵君长叹一声,望着城下白甲满营,沉寂无言。
这一场战事,实在是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谁人想的到,特勤官军庞涓统率二十万魏军,其中甚至有三万魏武卒,却一战而,至今生死不知?
“为今之计,只有让臣领军出战,趁着汉军立足未稳,先胜得一阵,稳固人心,再执行坚壁清野策略,固守大梁城,等到庞涓将军的消息,或者派遣死士破围而出,许之以重利,请澜国发兵来援了......”
信陵君皱眉沉思,最后给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龘国已经走到了绝境,引动秦、赵两国的兵马,也是引狼入室,觊觎龘国这一块肥肉。
想到这里,信陵君不由得苦笑。
他原本以为汉国新立,国内政局动乱,是一块可以咬上一口的大肥肉,结果没想到,却是吃鸡不成米蚀把米。
这汉皇,难道真是应天承运的人物,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打造如此宏伟江山。
没有人能知道信陵君心里的震撼。
就在这时,城头上一阵骚动,只听得有人惊声叫道:“那是......特勤官军的人头!”
信陵君心里陡然一震,俯首望去,汉军阵前,挑着高杆,果然高悬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那人头双眼赤红睁大,狰狞凶恶,正是龘国第一特勤官军庞涓。
汉军阵中,有人扯起了嗓子,大声叫道:“汉皇有令,庞涓败亡马陵道,斩首二十万魏军。如今十万白甲军,兵围大梁城,城内守将,识相的便速速投降,如若不然,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兵围大梁城,斩尽杀绝!!”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白甲军齐齐嘶吼,声势雄浑,声音在城头激荡远传,经久不绝。
哗然!
举城哗然!
方才轰乱的舆论,爆发如洪流怒潮。
大梁城内,三军震栗,人心动摇。
庞涓的人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魏安釐王双眼暴凸,脸上血色尽失,手指指着庞涓的人头,恐惧颤抖......
“天要亡大魏!天要亡大魏啊!!”
魏安釐王仰天凄凉大叫了两声,吐出了两口赤血,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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