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燕军强势围城,可行坚壁清野策略,死守即墨,燕军多以游骑为主,天生攻城劣势,固守半月,再以此计破敌......”
将孙膑这一封锦囊仔仔细细地看完,田单双目当中,精芒暴绽,忍不住拍案而起:“火牛破敌,此计大妙,军师果真有灵神之谋也!”
冬日冷风萧肃。
黑色的雁国军旗在风中飘扬,被吹得猎猎作响。
雁国大统领骑劫穿着沉重的甲胄,驱马扬鞭,驰骋于十万燕军之前,手里的马鞭遥指眼前的这一座坚城,道:“十日之内,本将军必破即墨,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骑劫乃是雁国名将,戎马半生,用兵纯熟,打出过许多经典战役,被誉为雁国军神,如今围困即墨城半个多月了,田单根本不敢踏出城门半步,骑劫自然不把田单这个商贾出身的将领放在眼里。
齐国的济西战场已经沦陷,周围城池都已经被雁国大军攻破,只剩下田单死死地挡在雁国大军之前。
“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十万燕军开始擂胸狂吼,咆哮声轰响若雷鸣。
更是有嗓门洪亮的雁国猛男,跑到即墨城下,开始骂阵,将齐国主将田单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田单小儿,你敢战否!?”
骑劫放声大笑,对着站在城头上的田单,做了一个割喉的暴戾手势。
倏然,远处雁国的斥候游骑飞驰而至,道:“启禀将军,即墨城城门开了,齐军似要出城迎战了!”
什么!?
骑劫心里狂喜,抚掌笑道:“田单小儿,不知用兵,大燕兵马以游骑著称,他若是困守城池当缩头乌龟,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不得,竟然出城送死,那么本将军就送他上路!”
令旗展动,雁国的兵马开始频频调动。
战车驱驰,步卒持坚盾列于最前排,骑兵则分别从左右两侧散开,呈现弯刀之势,随时准备冲击出城的齐军兵阵。
轰隆隆!
即墨城门轰然洞开!
只见得蹄声如雷轰响,数不尽的蛮牛从城门口冲了出来,朝着远处的雁国大军疯狂撞去。
嘶!
骑劫目光一凝,倒抽一口凉气,却是楞在了马背上。
这数千头蛮牛,身上俱都披着一块被子,上面画着大红大绿、稀奇古怪的花样。
牛角之上捆着两把尖刀,尾巴上系着一捆浸透了油的苇束。
田单站在即墨城墙之上,又下令手下保卫员凿开十几处城墙,把牛队赶到城外,在牛尾巴上点上了火。
牛尾巴一烧着,一千多头牛被烧得牛性子发作起来,便朝着燕军兵阵方向猛冲过去。
“今日就以火牛阵,破你雁国游骑!”
田单嘴角悬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厉声喝道:“谁道齐国无男儿,且随本将军冲阵!”
“愿随将军冲阵!”
“愿随将军冲阵!”
齐国保卫员们开始擂胸狂吼,手持长刀,紧跟在蛮牛阵后,开始冲击雁国大阵。
这数千蛮牛,牛尾被火烧着,眼睛通红,加上雷鸣般轰响的战鼓声,更是刺激得蛮牛发疯猛冲。
雁国前阵的保卫员都吓懵了!
两军对阵,以刀兵血战分出胜负。
他们又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战事!?
疯狂的蛮牛不畏刀武器,冲击足有数千钧之重,瞬间便将前排的雁国保卫员给撞倒了一大片。
雁国保卫员阵脚大乱。
骑劫也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经历过许多战事,也算是沙场宿将,却何曾见过这样奇诡战术?
蛮牛冲阵,势如排山倒海,瞬间席卷了战场。
“军师真有灵神之谋!”
田单立于阵前,看着火牛阵在雁国前阵当中凿开了一道缺口,整个雁国的兵阵开始溃乱,双手握拳,重重地挥舞。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孙膑虽然不在即墨,不曾亲临济西战场,但是他对整个战局的走向,却有自己的见解。
雁国大军以游骑野战见长,那便先以坚壁清野的方式,消耗敌军锐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雁国拿不下即墨,士气自然跌落,在这个时候,再以火牛奇计,一击破阵,雁国保卫上头自然大败。
此时的即墨战场。
数千头蛮牛发了狂似的胡冲乱撞,将雁国保卫上头兵阵冲击的七零八散,无数保卫员死在了牛蹄之下,当然还有更多的保卫员,在乱阵当中自相践踏而死。
骑劫纵然是雁国名将,但当他面对这样的局势,却也是回天乏术。
燕军前阵恐慌,引发了后军溃散,十万雁国大军,竟然有崩溃的趋势。
田单深吸一口气,高高抬起手臂,重重地挥落,叫道:“齐国男儿,随某冲阵,杀杀杀!”
杀!杀!杀!!
火牛奔腾杀戮起,万骑绝尘踏凌霄。
火牛阵冲散了燕军阵型之后,田单立刻开始率军掩杀。
十万燕军溃败!
即墨之战,雁国大败三十里。
刘昊接到卫庄传来的这个消息之时,眉头微微一挑,问道:“我军已经牵制住了齐国主要兵力,燕军以十万之众,竟然还打不下济西战场?燕丹是干什么吃的?”
刘昊领兵作战,可从没有过兵力优势情况下痛失好局的情况。
张良微笑道:“雁国大军已经破城十数座,气势如虹,结果被齐将田单阻于即墨城下,齐国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人,臣以为必然是孙膑。”
“也只有孙膑,才有气魄设局在败中求胜,一计杀退雁国十万大军。”
顿了顿,张良继续说道:“不过,由此看来,燕丹倒是志大才疏,本事寻常,雁国不足为虑。”
战国时期,名将多生于秦赵两国。
雁国土地贫瘠,人才凋零,已经渐渐呈现日落西山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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