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弱冠之姿,仅率数千之众,打穿了十数万百越大军,就连有赤眉龙蛇之称的百越太子天泽,也死在了项羽的手里。
今日车轮大战汉军特勤官,更是让项羽的声威达到另外一个巅峰。
“少羽真吾项氏一族麒麟儿也!”
项燕抬了抬手,凭空虚按,示意众人安静,肃然开口说道:“今日之战,不胜不败,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本将观汉军兵阵严整,又有汉皇御驾督阵,只怕百越王城,没有那么容易攻的下来......诸位以为该继续打还是退兵?”
“特勤官军此言差矣。”
楚军大统领屈定站出列来,拱手抱拳,锵然道:“正是因为汉皇在百越王城,如今汉军与百越大战之场,伤了元气,乃是前所未有之良机,若是能一战而擒汉皇,汉国便如群龙无首,届时举倾国之军北上,尽收韩、魏、齐三国之地,定鼎霸业之基,大楚挟南而控北,逐鹿中原,当有七成胜算......”
燚国当中,亦有屈定这种身经百战的良将。
项燕皱起了眉头。
从大局上来说,只一个刘昊坐镇百越战场,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二十万楚军不惜一切代价猛攻百越王城。
只要能拿下了刘昊,胜过破军百万!
但是项燕心里却总有一种迟疑不定的感觉,仿佛这个决定会导致某种不可逆转的结果。
帅帐当中,楚军众将商议军机,最终还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毕竟眼前这样一块肥肉,不吞入腹中,实在是难以接受。
众人散去之后,帅帐之中,只剩下了项燕一人。
他对着沙盘,几番推演楚汉之争的形势变化,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喃喃道:“这一战将会决定南方的霸主,只是不清楚汉军是否还有暗子,变数太多,难,难,难......”
项燕长叹几声,连说了三个难字,帅帐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清朗笑声。
听到这一阵笑声,项燕精神一振,急忙起身走出了帅帐,正好见到了一个中年书生,负手站在帅帐之外。
项燕道:“范增先生,你来的正好,吾正有一事要问。”
这个叫做范增的中年男子,身形颀长,穿着寻常粗布白衫,袖窄而衣身宽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雅。
“见过特勤官军。”
范增见到项燕,恭谨持礼,举止之间,挥洒随意,只有一股子名士风姿。
项燕将范增迎入了帅帐当中,两人对席而坐。
“当日汉皇在一夜之间,奇袭新郑,大汉自此立国,先生便曾明言,汉皇绝非池中之物,更曾预料了魏、齐亡国,可谓是算无遗策,如今我碰到了一桩难事,不知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对于面前这个中年文士,项燕是抱有很大敬意的。
范增拱手作礼,洒然道:“特勤官军谬赞,在下也不曾料到,汉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灭魏、齐两国,至于今日特勤官军想问的事情,范增已经知道答案了。”
项燕奇道:“我还没有问出口,先生就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范增抚掌笑道:“今日特勤官军所忧虑者,不过是如何攻下百越王城,生擒汉皇尔......”
项燕由衷敬服,躬身作礼:“先生真国士也,请先生教我!”
范增还之以礼,继续说道:“如果某所料不差,楚王明面上结盟汉国,暗地里又派遣使者,沟通秦国,想要在百越之战进行到关键之时,引动秦军发兵,截击大汉宛城郡,燚国坐收渔翁之利,是否如此?”
项燕愕然,脸色数度变幻,最终长叹一声,道:“军中最高机密,也瞒不过先生慧眼,诚然如此!”
“秦国大统领李信,已经秘密调兵二十万,随时准备截击大汉宛城郡,汉国战线从北至南,拉的过长,君上以为此乃其自取灭亡之道,亦是大楚当兴之时......”
范增摇了摇头,失笑不已。
项燕问道:“先生又何故发笑?”
范增叹道:“楚王隐忍蛰伏数十载,一朝登上了王座,有雄吞六国之心,豪取江山之志,为绝代枭雄,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他,太过小看汉皇了!”
项燕皱眉道:“先生此言何意?”
“任何小看汉皇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汉皇崛起于新罗国,伴随异象,有人曾见到天龙腾飞于九霄,紫气浩荡三万里,收服雪衣堡,一夜吞新罗国、三月灭魏齐,如此冠绝天下的枭雄,又岂是庸碌之辈?”
顿了顿,范增继续说道:“况且汉国之中,韩非、张良皆为谋国之材,最近又收服儒家,得小圣贤庄俊才无数,楚王这一计看似隐蔽,其实带两国调度大军,终究免不了会有蛛丝马迹,到时候局势就陷入被动境地,一字落错,满盘皆输......”
项燕惊出了一身冷汗!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汉皇收拢了无数江湖异人,就连农家、儒家都已经臣服,大汉的谍报系统得到了很大的完善,夜幕渗透于诸国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
更有甚者,已经有人放出消息,说夜幕上头可以跟秦国的罗网扳手腕了。
在夜幕的监视下,想要不动声色地偷袭宛城郡得手,简直难如登天!
“眼下汉军攻伐百越之地,只动用了白亦非的白甲军,汉皇攻破龘国之后,收服了特勤官吴起,练出了一支汉武卒,号称不在当年的魏武卒之下,吴起的这一支保卫部没有在北方战场上出现,一定是奉行将令,随时准备应对南方战场上的突发情况,绝对要慎重对待......”
范增眼神中闪动睿智清明的光芒,喃喃道:“我总有一种感觉,铁血无双汉武卒,会将整个南方,掀的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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