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是要他的信重,后来要他的身子,现在要他爱他朱煊对他的情谊倒是越来越深了。(w-w--o-m)若是上辈子也有了这种情份,说不准朱煊就不反了。宣帝自嘲地笑了笑上辈子别说他身边佳人环绕,朱煊也有不少妻妾,又怎么会对男子有兴趣
可是今生,不仅他的妃嫔都另嫁了他人,就连朱煊也一直不曾有过妻妾。当初淳于嘉曾劝他替朱煊指婚,他还不肯问此事,如今想来,当时不肯为朱煊指婚,也未必是怕他婚后夫妻不谐,倒有几分是怕他成亲了,就不能再对自己这般一心一意了。
宣帝反复咀嚼着朱煊方才的话,不知为何,并无不悦之意,心中反倒隐隐有些窃喜。他推开手中杯盏,对朱煊洒然一笑,眉眼都舒展开来,容光慑人:“难怪人心中有烦忧时都要来拜佛,原来拜佛时这些烦恼就能自然消解,远比听多少经文禅理都更有用。”
他伸手抚上朱煊浓密的剑眉,直挺的鼻梁,指端传来的温度竟是让人如此安心。宣帝心中微颤,喉间也有些发干,闭上眼叫道:“阿煊”
朱煊也咽了咽口水,坐到他身边,啜饮一口清甜的素酒,低头哺入宣帝口中。两人慢慢喝尽了一壶酒,虽然不该醉,却也都有些微熏,体温更是节节攀升,身上原本不多的衣服,此时却是怎么都嫌太厚了。
宣帝双目含着水光,直勾勾地望着朱煊,虽然不曾开口,已是传递出了千言万语。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如今天子肯降下雨露,莫说朱煊从未当过柳下惠,就是真的柳下惠,此时也不由他不奉诏了。
僧房既宽敞又清幽,寺内大多数高僧还被拘在大正宫里驱魔降妖,自然管不得真龙天子在此翻云覆雨。虽说僧床有些硬,但情势所迫,两人也顾不上这些,将禁军斥退,便纠缠在一起,温存起来。
宣帝衣衫半褪,汗水淋漓地倚在朱煊怀中,若有所感地说道:“若阿煊不做大将军,朕便将你纳入宫中,以你家世人才,便是做皇后也足够了。”
朱煊发出阵阵低沉的笑声,一手在他胸前揉捻,一手抬起他的腿,从下方不停出入,徐徐说道:“我若入了宫,还要与谢仁相争。倒不如现在这样,虽然没有名份,却能与七郎有夫妻之实”若是他真放下手中兵权,恐怕再也不能和宣帝维持这样的关系了。
朱煊及时住了口,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心中却有几分淡淡悲凉。无论宣帝在他怀中如何柔顺求欢,君臣之别都是比天堑鸿沟更难逾越。将来哪一天宣帝腻烦了这种关系,或是再看上了新人,他所能留下的也只有这片刻欢娱的记忆,和几句无用的誓言。
朱煊低下头吻住宣帝,更激烈地侵入他的身体,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到自己体内。
此时宣帝正好想通自己对朱煊除了拢络倚重之外,还有更深的感情,心中那种无法诉诸言语的情绪正好借着性丨爱抒发。因此他也比往常更投入几分,并不嫌朱煊动作粗暴,反而恨不得他做得再激烈些,将两人真正合成一个人才好。
待到两人分开时,洁净的僧床上已染上了连片污物,精舍内充斥着房事后独有的腥膻气息。宣帝身上几无一丝力道,手臂颤抖得穿不上衣服,朱煊便又替他着衣,一层层将自己方才拥抱过的身躯覆在轻软的绸衣之下。
那衣服轻薄得几乎能透光,却厚重得像大礼时所用的衮冕一样,在两人之间拉开天地般遥远的距离。
宣帝坐在蒲团上休息,看着朱煊收拾床铺、开窗通风,神色温柔如春水。朱煊回过头,看见他这样望着自己,心中又甜又酸,在那双微肿的红唇上亲了亲,出门叫禁卫将车驱到院中,半扶半抱着将宣帝弄上了车,直接送到了延福宫。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朱煊不能留宿禁中,只将宣帝送到宫门,便下了车乘马回营。
宣帝自行回到芳景殿中,遣退侍从,到温泉池中沐浴。他虽然全身酸软疼痛,身下粘腻得难受,心中却觉十分安稳满足,泡在池中反复想着朱煊曾对他许下的誓言,还有两人相处间的点点滴滴。
幸好这一世他没受前世影响,对朱煊多加猜忌,不然他们之间又怎能有这样亲密的关系只要朱煊肯站在他身边,他就不必担心天下不稳。来日宛陵王世子入京,东宫一定,朝中就更无可虑之处,他也可腾出手来平定西戎、百蛮
宣帝踌躇满志地想着将来,直泡得手指都发白了,才起身换了衣裳,吩咐王义:“叫人去召凤玄入宫。”
王义看了窗外一眼,垂头回禀:“如今宫门已下钥了,外官入宫多有不便,陛下可否等明日”
宣帝看着室内烛光,自己也笑道:“朕也是太急了,还有几个时辰就该早朝,明日再问就是了。”又漫不经心地问道:“大正宫中法事做得如何了,可捉到了妖物谢郎身体可也见好了吗”
王义谨慎地答道:“还恩寺说是宫中有女子怨魂,最好做个血湖经忏;祟明观却说是阴气太重,重建福宁宫时要埋什么符在里头”
宣帝如今心态好了,再听这些便不那么上心,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过是要钱罢了,叫内库再拨些银子,让他们多做几场法事,不必吝惜。谢郎如今还呕血么伤口恢复得如何”
“据太医说,谢郎肺部受创,所以还会咳一阵血,但是毒素已清了许多,创口也见收口之势了。只是大将军派人封了坤宁宫,内侍们不能进去亲眼看了。”
宣帝就不再说话,只淡淡应了个“哦”字,便回到床上就寝。
转天下了朝,他便将凤玄召入文德殿,问起了宛陵王世子妃的情形。
世子之事淳于嘉早已查过几遍,宣帝已知他今年虽只有二十四岁,但自幼沉稳宽和,相貌威严。宛陵王长使每年传递消息到宫中,都说世子品格谦逊,仁厚孝悌,朝中派去的人也是一样说法。
最令宣帝满意的是,这位宛陵王世子子嗣繁多,眼下就已有了一个嫡子、两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子嗣繁多,就不用像他前世一样,还要担心自己身后,朝臣、宗室为争皇位而作乱。
凤玄进来后,宣帝不待他站定便扬声问道:“凤卿,世子夫人的喘疾是怎么回事”
凤玄小步趋到阶前,垂头答道:“五年前世子夫人生育时,正逢百蛮掠边,当时宛陵城涌入许多流民,城中大乱。世子夫人受惊之余,还要带着幼子搬到别业躲避祸乱,自此染疾,一直不曾治愈,后来也未能再有子嗣了。”
他一面说着,心中默默思量着宣帝的用意,待说罢了又抬头看了宣帝一眼。
因为昨日朱煊动作狂肆之故,宣帝的腰直至如今也还有些酸软,过度使用的后廷更是疼痛难当。上朝时实在无奈,如今退了朝,便不敢在椅上坐实了。此时他正斜签身子倚在龙椅上,手肘撑在靠枕上,以手支颐,姿态就显得十分随意失礼。
凤玄虽然年少,却是在孔子故乡长大,人品方正,更极重礼仪。见宣帝欹侧椅上,便行了大礼,跪在地上劝道:“陛为人君,一举一动都是天下人的楷模。臣虽然身份低微,却不能眼看着陛下失礼而不加劝谏眼下臣并非随陛下游宴行乐,而是在奏对政事,请陛下依礼正坐。”
宣帝别说坐,都恨不能躺着听他说话。可要做个明君,就得能纳谏,因此再难也得先坐起来,不能落个不尊重大臣的名声。
他一手撑在扶手上,先把身子撑了起来,双腿较力,将双臀微微抬起,慢慢调整姿势。却是怎么调怎么难受,微微一动就觉着臀间火烧一般,腰骨仿佛被人从中砍断,一声极低的呻丨吟声从齿关泄了出来。
凤玄本是伏在地上等着宣帝纳谏或是斥责,不想却听到这声带着痛苦意味的低吟。他连忙抬起头来看向龙椅上方,就见宣帝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脸色苍白如纸,额前汗珠不时滑落,眉间还夹着几分痛楚之色。
凤玄心下大为忧惧,以为宣帝病体又反复了,连忙起身相扶,自责道:“臣不知陛体不适,方才竟还自以为是的进谏,令陛下为难至此凤玄有罪,请陛下责罚”
他话说得极快,动作更十分利落,一手穿过宣帝腋下,一手穿过他的腿弯,抱起他便往侧殿走去,并吩咐内侍:“快去请太医”
宣帝被他这么强行抱起,腰悬空无物支撑,几乎断掉,忍不住发出一声哀鸣,死死攥着凤玄的胳膊,对王义喝道:“不必叫太医”又命令凤玄:“将朕放下,朕无事。”
真是六月债,还得快。昨天快活太多了,今天就有人代老天叫他吃苦头来了。偏偏凤玄还是一片好意,连埋怨都无法埋怨宣帝双眉紧皱,用力攀住凤玄的颈子借力,总算是撑到了侧殿。
凤玄小心翼翼地将他置于床上,从袖中抽出帕子擦拭着宣帝额前汗珠,紧张地问道:“陛下可是昨日车马劳顿,伤了筋骨还是叫太医看看,以免留下暗伤”
王义也跟在一旁劝道:“我就说陛内残毒未清,那山路不好走,就该留在宫中多将养几日再去”
宣帝心虚得面红耳赤,闭上眼忍着疼痛说道:“大将军与朕出宫是为微服访察民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音未落,他只觉身子被人翻了过去,一片温热感就从腰间传来,有只手正在他腰间按揉,按得他疼痛难当,几乎说不出话来。
然而那股痛楚过后,被按过的地方倒觉着松快几分,不似方才那样一直有种隐隐的酸痛感了。凤玄沉稳的声音便自头顶传来:“陛下且忍耐一阵,臣先替陛下松松筋骨,王公公还是去请御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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