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是假的,宋秋瑟也没有亲手为自己缝制嫁衣的想法,宋挽请裁缝上门给她量了尺寸后,买了大红料子回来,让白荷和府上的丫鬟一起帮她做嫁衣。
虽然是演戏,但这婚也就只结这一次,定远侯府的态度也是要摆出来的。
宋挽特意画了图纸送去金店,让匠人给宋秋瑟打制全套的纯金首饰。
除此之外,宋挽还给宋秋瑟重新打制了一个梳妆台,还装了整整十二箱的陪嫁。
不管是真是假,定远侯府二小姐成亲不能太寒酸。
宋挽认认真真忙起来,一日傍晚,顾岩廷从校尉营回到家,吃饭的时候冷不丁的问宋挽:“成亲的仪仗决定好了吗?”
宋挽没想到顾岩廷会过问这个,愣了一下说:“其他都好说,抬轿的人要信得过的人才行,我想过两日让李山从府上挑选几个好手担当。”
宋挽倒不是担心有人因为嫉恨故意惹事,只是成亲这种事,图的就是个吉利,仪仗队伍要在瀚京绕很久,体力要求很高,中途若是遇到什么意外,身手好一些的也能及时应变。
宋挽说完,顾岩廷直接说:“我在校尉营里选了八个人,到时你可以直接用。”
宋挽讶然,根本没有想过顾岩廷会考虑宋秋瑟的事。
顾岩廷倒是神色如常,说:“你既然与我拜了天地,她便也是我的妹妹,你把阿炤养在她膝下我都没有说什么,这又算什么?”
顾岩廷说的云淡风轻,并不觉得宋挽把阿炤养在宋秋瑟膝下有什么不妥。
宋挽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校尉营的士兵要听从皇家调遣,如此算不算徇私?”
顾岩廷板着脸说:“我让你用你就尽管用,若是有人敢说什么,只管让他来找我。”
顾岩廷相当霸气,不容拒绝,宋挽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胸口微暖,点头道:“那我先替瑟瑟谢谢你。”
说话间,顾岩廷已吃完了饭,他看着宋挽,挑眉问:“到了如今你还要跟我提这两个字?”
顾岩廷的神情瞧着不妙,宋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说这两个字了。”
顾岩廷眸光微暗,沉沉道:“晚了。”
顾岩廷严格执行“犯了错就要受罚”的准则,把宋挽翻来覆去的罚了一顿。
第二天宋挽不出所料的睡过了头,醒来便听到白荷说方景的父母到瀚京了,方景派人送信,说明日会和双亲一起登门拜访。
宋挽原本还有点犯困,听白荷说完,睡意顿时消散无踪。
这种事骗骗外人就好,骗长辈就不应该了,更何况还是方景的至亲。
宋挽有些不安,吩咐白荷先准备了些上好的礼品,到时好向方父方母道歉,又让厨房明日多准备些方景那边的家乡菜。
心中没有底气,宋挽夜里又说服顾岩廷,让他在家和自己一起待客。
如此到了第二天,宋挽一早就让门房等着,方景刚带双亲坐马车来到侯府大门外,消息就传到了宋挽那里,宋挽一边叫人沏茶,一边和顾岩廷一起去迎客。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方景带着双亲在门房的指引下走来。
方景的容貌承袭了父亲,方父的体态也是偏胖的,人也爱笑,两人走在一起,就是两樽弥勒佛,方母走在两人中间,显得十分的瘦弱,但脸上也是噙着笑的,亲切近人。
“草民见过侯爷、夫人。”
方父方母率先行礼问好,宋挽忙扶住方母,说:“伯父伯母远道而来,是晚辈有失远迎,哪有叫伯父伯母向晚辈行礼的道理。”
方父起身说:“夫人太客气了,夫人能不嫌弃这个混账,将亲妹妹下嫁给他,那是我们方家祖坟冒青烟的福气,若不是这混账通知的太晚,一开始就该我们先登门拜访才是。”
方父说着踢了方景一脚,可见对方景当年考取了功名却拒不为官的事还很生气。
方景没躲,受了那一脚,也不反驳方父,只对宋挽说:“我父亲是粗人,大字也不识几个,让夫人见笑了,请夫人放心,我日后绝不会做出与他一样的粗鲁之举。”
方景这话提醒了方父,两家虽然要结亲,现在也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方父被方景噎住,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向宋挽道歉,而后沉默的带着方母走进前厅。
下人已沏好热茶,方父坐下刚喝了一口茶,便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说:“草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女儿已出嫁三年,只剩这个不孝子一直没成婚,原本草民是要与他断绝关系的,但他成婚后有了孩子,那孩子身上也还流着方家的血,稚子无辜,草民不能不管孩子,这次来瀚京之前,草民将这些年经营的几家铺子都卖了换成了银票,这点钱与侯府的家业比起来应该是不值一提的,但也是草民的一番心意,还请夫人收下。”
说是一点钱,瞧着也有上千两,绝非不值一提。
宋挽本来就挺愧疚的,听了方父的话这下更不安了,她刚想解释,方父又说:“方才这逆子说的不错,我大字不识几个,是个彻彻底底的莽夫,夫人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方家便是砸锅卖铁,也绝对不会委屈二姑娘。”
方父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宋挽,生怕宋挽什么要求都不提,临时变卦不把宋秋瑟嫁给方景了。
宋挽没想到方父会有如此反应,一时感觉嘴巴被封住,说不出话来。
方景适时道:“夫人看中的是我的能力,有什么要求对我提就行了,不需要你们操这么多心,来的时候我们也说好了,你别给我为老不尊,出尔反尔。”
方景对自己父亲说话也是相当不客气,方父横了方景一眼,气呼呼的说:“你能有什么能力?你老子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就盼着你能考个功名,让方家的列祖列宗扬眉吐气,谁知道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有官不做还要干这种下贱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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