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高礼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也没继续跟儿子耍花腔。
那边冯鸿羽听了温有山一席话,心下苦涩,更多的却是拨开云雾的豁然开朗,尤其是知道温有山对他没意见后这种心情更明显了。
温元良慢慢咀嚼着温有山的话,直到酒席撤了才恍然大悟,抬脚去了冯鸿羽的院子,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第二天,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从前。
冯鸿羽也开始一门心思扎进书中,心无旁骛地念书。
蒋大义他们还要忙着送货,整个温宅也就温有山和祁高礼两个闲人,一大早温有山练功的时候祁高礼就站在一旁学,动作乱七八糟,他也玩得开心。
活动完,温有山让下人在凉亭里布饭,祁高礼就厚着脸皮蹭吃蹭喝,饭后还赖着不走,同温有山喝茶赏竹,这没心没肺的劲儿连温有山都看不下去了。
“我说老祁,你这样混日子真的好吗?不是说手头上还有些钱,怎么没想着再出去折腾折腾?”
祁高礼摇摇头,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慵懒地说道:“温老弟,我是没有这个心思咯!省城太危险,以后我就老实待在咱们棣州行商就行,这边我就不跟你争了。”
温有山嗤笑一声,“跟我争什么?你做药材生意,我做干货生意,风马牛不相及,我还真不怕你争。”
这话说得祁高礼黑脸一红,“别拆穿啊!我难得能偷懒,你还想赶着我出去操劳,至于嘛!反正这次我是真的受惊了,要好好养养,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于我可是救命之恩,温老弟,你说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温有山怔了怔,嫌弃地睨了他一眼,“这种话等回了棣州你再说也不迟,现在你能怎么报答我?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
“打住打住......”祁高礼忙道,生怕温有山再说下去他这厚脸皮都要便薄了,“我是说正经的,昨儿你跟冯家那孩子打的哑谜我可是听出来的,是不是那小子看上你家闺女了,你没答应?”
“是又如何?”温有山直接怼回去。
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祁高礼都听出弦外之意了,他也不用再隐瞒。
祁高礼顿时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看我家小子怎么?当你女婿够格不?”
“噗!”温有山嘴里的茶水全喷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祁高礼,“我说老祁啊!人可以不要脸,可不能这么没底线,你这是打算拿你儿子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要是这样的话我拒绝。”
“为什么?”祁高礼急了,“温老弟啊,我可不是单纯想报恩,而是真的看好你家闺女,你看看你的人品这般好,儿子也养得好,闺女就更不用说了,我儿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瞧着虽然跳脱了些,可绝对是个好孩子。
也没那些花花肠子,再加上咱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还有你的救命之恩在,你家闺女进了我们家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委屈她不是?”
温有山本是想骂回去的,听到最后一句倒是真的开始正视这桩亲事了。
祁高礼见有门,再接再厉,拿出自己经商的三寸不烂之舌,道:“温老弟,你要是不放心,等院试过后咱们一起回棣州,你领着弟妹到家里坐坐,亲自感受感受,我可是诚意十足的。
我家人口简单,除了子兮他娘,我也没别的女人,他娘就是普通的村妇,老实本分,早年操劳,现在虽然享福了,可模样也不复当年了,不过我嫌弃她,毕竟是跟我苦过来的,人要讲良心不是?”
温有山点头,深表赞同,祁高礼更高兴了,接着道:“子兮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可惜不是个读书的料,娶了我们县城里一屠户家的闺女,我给他买了两个铺子和几百亩田,以后他们也能衣食无忧。
以后子兮成亲也有一份同样的产业,他是老二,读书又好,我们也就没急着给他说亲,在他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也是我唯一的女儿,那丫头年纪还小,就不说了。怎么样?我家这情况够简单的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说真的,这条件还真挺吸引人的,不过温有山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动的人,尤其事关女儿终身大事,更是不能马虎,便道:“此事等院试结果再议。”
祁高礼也不急,当即赞同地点头道:“那就院试后再说。”
两人分开后,祁高礼立马去了祁子兮的小院,神神秘秘贼眉鼠眼的样子看得祁子兮眉头直皱,就算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半晌,祁子兮终于忍不住,放下书本问道:“爹,你想说什么就说,这样在我眼前晃着我书都看不下去,还怎么考试!”
提到考试,祁高礼猛地站了起来,三两下走到祁子兮面前,严肃地拍着他的肩膀,重重压了两下,语重心长道:“儿子,这次院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是考好了,爹的小儿媳妇就有着落了,要是考砸了,我把你扔出家门你信不信!”
祁子兮被自家老爹唬地一愣一愣的,脸色来回变换,没好气道:“爹!你可真是我亲爹!什么小儿媳妇这么值钱,让你小儿子都得靠后!”
祁高礼翻了个白眼,半是警告半是叮嘱说道:“我跟你温叔叔提了儿女亲事,就是元良的妹妹,比你小两岁,正是议亲的好时候,咱们正好赶上了。”
祁子兮震惊得嘴巴都快掉地上,“爹!你说真的?娶元良的妹妹?”
“这还能开玩笑!”祁高礼不满地瞪眼。
祁子兮大喜,双掌一击,猛地站了起来,“爹!你可真是我亲爹!竟然不声不响地就给我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你放心,儿子我一定好好发挥,这次院试不成功便成仁,元良这个大舅哥我认定了!”
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去计较喊温元良哥的事情了,满心欢喜这桩亲事,看书也越发通透。
祁高礼闻言,顿时放心了,在一旁欣慰地傻了,就算觉得祁子兮的话怪怪的也没往心里去,父子俩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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