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了?”陈宁雅眼睛徒然一两,坐直了身子朝丁婆子吩咐道:“备马车,我去薛家一趟,他们家没个长辈在,碰到这种事情只怕是要手忙脚乱的。?爱阅读?”
过来传话的丫鬟感激地给陈宁雅福了福礼,跟着一起往薛家赶。
薛家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从留安巷过去也就几刻钟的功夫,柳芷兰又是头胎,生得比较慢,等陈宁雅到来,稳婆还在里头耐心安抚柳芷兰,一点接生的意思都没有。
陈宁雅一进门,眉头皱了皱,疾步上前,“现在是什么情况?”
稳婆不知陈宁雅的身份,看她穿着华贵,自知是产妇的长辈,不敢怠慢,起身小心翼翼地禀报道:“薛夫人才开了两指,没那么快生,偏偏她说痛,一直叫,老婆子人怕她喊到后面没力气,只能暂时安抚着。”
陈宁雅这才松了口气,一双温柔慈爱的美目落到柳芷兰汗湿的脸上,上前拉着她的手宽慰道:“才开了两指,暂且忍忍,现在吃点东西,一会儿好有力气生,若是忍得住就下来走动两圈,会生得快一些。”
柳芷兰摇摇头,一脸惧怕,这个反应在陈宁雅的预料之内,她也没勉强,只让下人去弄些柳芷兰爱吃的东西。
等候的时候,柳芷兰频频看向门口,直到外头传来薛正的声音才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陈宁雅看她这样,心下好笑,“能忍了?”
柳芷兰不好意思地抿嘴,却是乖巧地点点头。
陈宁雅便起身,到外头跟薛正说了会儿话,片刻功夫,就有下人搬了一张屏风挡在床前,薛正在嬷嬷的带领下进门,坐在屏风后头跟柳芷兰说话。
这安排着实惊呆了稳婆,她想劝来着,陈宁雅却道:“薛家无长辈,他们夫妻俩一路相伴走到现在不容易,薛大人在此,薛夫人也能安心一些。”
稳婆一听,乖觉地闭嘴了。
薛正感激地起身朝陈宁雅作揖。
许是薛正在的缘故,接下来柳芷兰没有再大喊大叫,一直存着力气,甚至到十指全开还憋着,若不是稳婆不停地检查都没能发现。
在薛正出了产房不到一刻钟,柳芷兰就生了。
一声洪亮的啼哭响彻整个小院,等候的人不约而同伸长脖子,似乎想要瞧瞧里头的情况。
稳婆将孩子收拾出来报喜,笑得合不拢嘴,“恭喜薛大人,薛夫人生了个儿子。”
“当真?”薛正喜出望外,得到准确的答复后,竟是激动得差点撞墙。
陈宁雅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将他数落了一通,见柳芷兰没事了这才放心回去。
卓千语正在家里候着,见陈宁雅回来忙迎上去,“娘,芷兰生了?男的女的?”
陈宁雅看了看她的肚子,呵呵笑道:“生了个儿子,薛正可高兴了,差点就去撞墙了。”
“噗嗤!”卓千语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芷兰也算是得尝所愿了,就是薛公子估计也高兴得不行。”
“那可不?薛家现在就剩下薛正这么一根独苗,这个儿子可是薛家目前唯一的香火,他们两口子能不高兴嘛!这次洗三礼要备得厚一些。”陈宁雅说着,盘算着到时候卓千语和胡依云生了要给个什么礼才好。
卓千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嘟喃道:“我也想再生个儿子。”
陈宁雅知道她的担心,拍了拍她的手,轻笑道:“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你在家中忧心忡忡,他们指不定在外头玩得多开心呢!况且,琼珠郡主不是也跟了去?礼亲王都能放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漠北,你还担心什么?”
卓千语瞳孔一缩,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头的阴霾一散,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娘说得对,对极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礼亲王能放心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只要琼珠平安无事,元良和公公还有小叔叔定然也不会有事的。”
“就是这个理。”陈宁雅应和着,瞧卓千语想通了,自个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转眼间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雪一落,卓千语和胡依云、温元贞的预产期差不多来了,儿媳女儿都赶到一块儿,可是把陈宁雅给忙坏了,好在温元贞那边还有公婆在,她只要提前过去一趟,送上东西就是。
卓千语和胡依云这边可就为难了,该去哪边才好呢?
这个问题显然不能跟卓千语和胡依云商量,至于温元宏,男人的想法跟女人不一样,也不在陈宁雅的考虑范围之内,思来想去,她只能去找温元静讨主意了,刚踏入温元静的小院子,就看到一个身量修长的女子穿着紧身白衣在院子里练功,寒冬腊月的,这勤快的劲儿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因着温元静一套气功还未练完,陈宁雅便独自入了阁楼,坐在烧着碳炉的暖屋里吃着点心。
温元静大汗淋漓进来,当着陈宁雅的面简单洗漱一下,问道:“娘怎么突然来我这边了?”
陈宁雅睨了她一眼,调侃道:“没事就不能来吗?不来我还不知道你这天气还这般勤快,都快赶上那些悬梁刺股的读书人了!你说你也不从军,更不能学琼珠郡主那般纵马肆意,这般努力是为何?”
说实在的,陈宁雅是真的好奇得紧,她自己也习武,不过绝对做不到温元静这个程度。
“习惯了。”温元静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坐下浅啜一小口温水,惬意地眯了眯眼,娇憨地笑道:“我寻常每天的作息便是大清早起来练功,随后歇息沐浴,用膳,然后练字,用午膳,午休,看书,练琴,用晚膳,就寝,偶尔过去找你和大嫂坐坐,二嫂那边远,我懒得折腾。”
陈宁雅听得瞪大眼睛,“我是该说你勤快还是说你懒?你二嫂那边坐马车统共也就几刻钟的功夫,能有多远!”
温元静摇摇头,说白了她就是更喜欢自娱自乐。
陈宁雅见说不动她,干脆不提了,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好女儿,你说我到时候待在哪边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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