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语也跟着劝道:“这不是还有我爹在吗?陈家再怎么势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况且他们现在也腾不出空来对付咱们。”
胡依云这才松了口气,陈宁雅却始终紧皱眉头,思绪飘远,看来因为她的出现,很多事情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了,接下来众人的命运会如何,她竟是无法预料,不过她上辈子死了也没能知道令贵妃之流是何下场,于她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柳芷兰见陈宁雅有些疲惫,再加上卓千语和胡依云还在坐月子,便缓缓说道:“事情已然发生,多说无益,好在现在利大于弊,咱们再看吧,伯母身子还没好利索,我们就不打扰了。”
陈宁雅淡笑颔首,目送诸人离去,让蓝绫蓝绸备马车,她要偷偷出去一趟。
前院正屋内。
收到消息的冯兴海和祁高礼皆是一脸呆滞,尤其是冯兴海,他想到初次跟陈宁雅接触的场景,懊恼地直拍脑袋,“你们说那个时候要是我多个心眼,是不是就知道弟妹出身不凡了?我当时怎么就没怀疑呢?”
冯兴海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那个时候他可是庆安县的捕头啊!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女人给骗了过去,那种滋味可真难受!
黄氏凉凉地睨了他一眼,“别说你没怀疑,就算你怀疑了又如何?没看人沈大人都没探出元良他娘的底细吗?要说也只能说元良他娘棋高一招!”
这话说的,冯兴海不爱听了,转而问道:“弟妹的身世温老弟知道吗?”
此话一出,屋子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温元宏蹙眉摇头,“不清楚,不过爹和娘感情甚笃,或许爹是知道的。”
这话说得那么没底气,冯兴海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觉得还是得给温老弟写信说一声,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看看他是不是要回来坐镇。”
只有一屋子女人在还是不行,温元宏虽然是男子,可势单力薄,最好还是让温有山回来。
温元宏正纠结着,温元静突然出声道:“不用了,这事不用让爹知道,他们此时已经在漠北,路途遥远,让爹知道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若我们自己想法子应对。”
温元静脑子里闪过那个狂傲不羁的身影,再想到自己手里那块玉佩,心下有了决断。
众人听温元静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只能另想他法。
待诸人离去后,温元静这边悄悄行动了。
与此同时,中城陈府内。
陈阳春领着夜嬷嬷去了陈昆的书房,命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
房门一关,夜嬷嬷立马摘了帏帽,焦急地说道:“阁老大人,不好了,陈宁雅昨晚进宫了,还跟贵妃娘娘当面对质了。”
因为五皇子之死大受打击的陈家父子俩听到这个噩耗,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夜嬷嬷急得跺了跺脚,“哎哟!我的阁老大人,我们没时间了,皇上已经怀疑娘娘的身份了,还有,您忘了当年娘娘为何可以入宫了?是您让人造势,将娘娘的才华美貌以及如何娇养传进皇上耳里,皇上这才选了娘娘。
现在事情一揭穿,即使娘娘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她也不是那位在深闺娇养了十几年的陈家小姐,您当年做的事情往严重了说就是欺君。
只是因为五皇子刚刚没了,三皇子又中毒,皇上没工夫跟咱们算账而已,娘娘自信此事的影响有限,可奴婢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总不能等皇上发难了再来应对,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陈昆终于回过神来,瞪大眼睛阴沉沉地问道:“你说......她还活着?当年我已经把她交给人贩子,交待好的,把她弄到穷乡僻壤就做掉,她怎么可能还活着!竟然还进宫跟娘娘对质!”
夜嬷嬷恨不得指天发誓,“阁老大人,这事千真万确,昨晚我也以为自己见鬼了,可那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呐!还是暗营统领带过去的,所以娘娘才不敢轻举妄动,奴婢始终觉得她的存在是个威胁,娘娘不杀,大人可不能跟着一起糊涂啊!”
“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陈昆这会儿脑子一片混乱,使劲回忆当年跟那人交涉的场景,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去做,那人贩子名声在外,也是出了名的讲道义,更难得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官府捉拿了许久也不曾捕获他的蛛丝马迹。
陈昆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花重金让对方去办,过后那人也把陈宁雅出门前穿的那身衣裳带了回来,按理说人不可能生还,除非......他被骗了!
想到这里,陈昆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同陈阳春吩咐道:“去找当年办事的那个人,让他过来见我!至于陈宁雅......”
陈昆看向夜嬷嬷,不屑地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当年没死成,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好运!既然娘娘不想闹大,那就让她意外身故,做得真一些,让人捉不到把柄就是。”
夜嬷嬷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带上帏帽,道:“麻烦阁老大人了,今晚奴婢偷偷出来,不能久待,先走了。”
黎明的城门刚一开,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入,径直走向聚贤楼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承清宫被困了三日的皇亲贵胄文武百官终于陆陆续续出宫,只是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他们哪儿都不能去。
萧广刚刚回到定北王府,沈唯就出现了。
萧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翻身上床,倒头就睡。
沈唯悄无声息的坐到椅子上,看着背对着他的男人,勾着嘴角,缓缓说道:“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关于温家的。”
床上之人还是没有反应。
沈唯兀自说道:“温老夫人初一晚上进宫,去了凤仙殿,与令贵妃对质,质问养育了她十几年的陈家当年为何抛弃她,让令贵妃顶着她的身份进宫。”
“什么?”萧广猛地起身,掀开被子,鹰隼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沈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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