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兴垂眸,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丝弧度,若无其事地说道:“或许是亦或许不是,我不过是顺便跟大伯提了一声而已,真帮了月岩部落的人是那个郑将军。”
阿兰听了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越发坚定心中某个念头,就在温元兴慢条斯理品茶的时候,她突然猛站了起来,鼓足勇气凑到温元兴面前,在他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亲了上去。
温元兴瞳孔一缩,保持着喝茶的动作,另一只手将快速逃离的阿兰逮住,顺势将人拉到身边,声音微哑,听不出情绪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阿兰看着自己被死死抓住的手腕,完全无法抽离,只能放弃逃离的念头,干脆无赖的蹭着温元兴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嘟着嘴闷闷地说道:“知道啊!大恩无以为报,我决定以身相许报答你!我说真的!在我们部落,要是女子认定了一个男子,就亲吻他的脸,表明自己的心意,我都跟你表白了!”
“你就没想过我如果拒绝的话会怎么样吗?”温元兴的声音还是一样波澜不兴。
阿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见他跟刚刚一样面无表情,心蓦地沉到了谷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说道:“你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自由!”
说着她再次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她并没有打算告诉他月岩部落虽然穷,什么都没有,可信仰一直都在,部落的姑娘都在最忠贞的灰雁,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伴侣!若是温元兴拒绝她,她不会胡搅蛮缠,只会回月岩部落,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
温元兴瞧她挣扎得厉害,无奈叹了一声,“我不过是问你一句罢了,又不是答复你,何故这般激动?”
阿兰顿了顿,不满地瞪大眼睛质问道:“所以你是拿我寻开心?你怎么那么恶劣!我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来见你的,你怎么可以......呜呜呜......”
委屈在这一刻爆发,阿兰当着温元兴的面嚎啕大哭,豆大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温元兴头一次觉得手足无措,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身用袖子帮她擦眼泪,声音不自觉变得温柔,“好了,莫哭了,本来就丑,哭完眼睛都成了核桃,更难看了!”
阿兰更伤心了,“我知道我不如京城的姑娘漂亮,甚至连你家的丫鬟都长得比我好看,也比我懂规矩,还温柔贤惠,我什么都比不过,你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刚刚的事情你只当它是一场梦,忘了吧!”
转身,她泪如雨下,模糊的视线连门在哪里都看不清了,就在此时,她向后踉跄了一步,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男人的手臂圈着她,下巴顶着她的脑袋,轻柔和缓地说道:“说你笨,有的时候你又聪明得让人出乎意料,说你聪明,有的时候又蠢得无可救药,不过一句玩笑之言怎么就当真了!当初既已毁了你的名声我就没打算置身事外,只是婚姻之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重要的还是两情相悦。我不知你品性,更不知道你心里所想,所以不曾轻易地开这个口罢了。”
阿兰早已惊呆了,收了眼泪使劲儿抬头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接受我?”
温元兴发出一声轻笑,算是默认了。
阿兰的心跳漏了半拍,激动得脸都红了,低下头,忐忑地问道:“是因为对我负责才答应的?”
温元兴拉着她坐下来,给她拧了一方帕子洗脸,缓缓说道:“也不全是,只能说那个意外让我将你划在成亲的人选里面,不过要是你品性不佳,或者不是个好人,我定不会答应的,顶多就是从其他方面给一些补偿罢了。”
阿兰这下开心了,大大咧咧地追问道:“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温元兴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垂眸,故作正经地说道:“女子要矜持,有些话不能说,懂不懂?”
阿兰似懂非懂,被温元兴忽悠的一直点头,都忘了让他回答了。
把阿兰送走之后,温元兴长舒了口气,笑得很是“奸诈”。
那边莫格几个也洗漱完了,六个人硬是用了十几桶热水才洗干净,再换上温元兴准备的衣裳,还别说,看着竟然有了几分气势,果然是人靠衣装。
书册等他们沐浴完才命小厮送来饭菜,都是些大鱼大肉,有红烧肉、烤鸭、清蒸鱼、羊肉汤等等,满满一桌就没有一样是素的,看得六人眼睛都直了。
等最后一盘菜端上来小厮退出去后。
铁头猛吞了吞口水,惊叹道:“我的乖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好吃的!”
“别说你们,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东西!”说着二长老掀开旁边一个大木桶,发现里头装着热腾腾的包子,另一个木桶里面则是烙饼,全是温热的,上手还很是酥脆。
几个长老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三长老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老二赶紧分一分,大家都尝尝,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三长老这会儿也看开了,反正人情已经欠了这么多,再多也没关系,又还不上,还如趁机美美吃上一顿,这样就算让他们马上去死,也没啥遗憾了。
就这样,六个人一人分了两个烙饼,四个包子,还有一桌子菜,硬是把他们给吃撑了。
书册估摸着时间过来收拾,推门看到一堆叠在一起的光盘子还愣了一下,要不是上面还有一些汤汁的痕迹,他还以为刚刚上菜是错觉,这吃得也太干净了吧!
将碗筷盘子撤下去后,书册同莫格毕恭毕敬地说道:“莫族长,我家少爷说了,让你们先在府上好生休息几日,待他将您来京城的消息上报朝廷,等宫中发话了再做打算。”
刚刚放松下来的众人又是一紧。
松岩担忧地问道:“皇上会不会真的要砍我们的脑袋?”
书册愣怔着摇头,“我家少爷没说,应该不会的,若是皇上要你们的命,我家少爷也不敢留诸位在安国公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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