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雅想都不想抬脚就跟着刘公公出去。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礼亲王妃和琼珠交换了个眼神,小声说道:“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把安国公夫人请过去了?”
琼珠沉默着摇头,一脸严肃,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娘,我们等消息就好了,旁的不用管。”
今天这种场合按理说她是可以不过来的,可一想到她跟皇后娘娘也有几分交情,就硬是折腾了连夜起身进宫,本以为宫里有那么多太医,皇后娘娘生产应该挺顺利的,没想到竟然也这般折腾!
他们已经熬了一夜,还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随着时间推移,她也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脸,仔细听,有人已经在偷偷讨论着选秀什么的。
琼珠冷笑一声,就算皇后这次生的不是儿子难道以后皇后都生不出儿子?就算皇后没有儿子也轮不到你们的女儿进宫!
陈宁雅跟着刘公公忐忑地去了后宫,刚刚走进永禧宫她就听到里面传出女子的呻吟。
一道明黄的声音在宫门外焦急地来回走动,边上的宫女太监就跟木头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刘公公快步上前,道:“皇上,安国公夫人来了。”
萧广猛地转身,陈宁雅才发现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面上的狠厉一览无余,他快步走向陈宁雅,沉声道:“安国公夫人,皇后疼了一夜,到现在还没生出来,朕很担心,稳婆说需要让皇后安心之人进去陪伴,朕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让皇后平静下来。”
陈宁雅看了一眼永禧宫的大门,果断提起裙子往里走,转身之际,她同萧广说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定会平安无事的。”
萧广目送陈宁雅入了宫门,等宫门再次关上,他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躺在床上的温元静此时已经疼得白了脸,生生折腾了一夜,她自己也差不多快脱力了。
陈宁雅心疼地小跑过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静丫头,睁开眼睛看看,娘来了!”
意识都快模糊的温元静听到陈宁雅的声音,勉强睁开一条缝,委屈的哭了出来,“娘......好疼啊!我不生了!”
陈宁雅唬这脸道:“胡说什么!你得赶紧把孩子生出来才行!听娘的,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忘了疼痛,肚子饿不饿?还有力气吗?”
温元静老实摇头。
一旁的唯春担忧地说道:“奴婢准备了粥和参汤还有鸡汤,可是皇后娘娘吃不下去......”
稳婆在一旁急道:“皇后娘娘不吃就没有力气生产,现在才开了三指,后面才是需要发力的时候......”
稳婆不说陈宁雅也明白,当即在一旁柔声劝道:“好孩子,听娘的,咱们把参汤和粥给吃了,娘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温元静是真的不想吃,不过陈宁雅都开口了,她便顺从地点点头。
唯春几人大喜,赶紧把东西端过来,陈宁雅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哄着她吃进去,温元静好像回到小时候,每回自己生病闹脾气,娘都是这样温柔地哄着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不会失去她一样。
思绪渐远,温元静当真觉得身上的痛感弱了许多,待一碗参汤喝完,她又吃了一碗粥,陈宁雅看她还吃得下去又让宫女弄些鸡汤过来,硬是喂了温元静小半碗。
这番修整过后,当痛感再次密集来袭的时候,温元静已经有信心去面对,再加上陈宁雅一直在身边陪着,她也能把稳婆的话听进去,卯时刚过,宫口已经差不多全开了。
正在外头闭目聆听的萧广被温元静一身凄厉的喊声惊得直接往永禧宫内闯。
刘公公和平舜拼死拦下。
“皇上,皇后娘娘还在生产,里面的人也没出来,您可不能冲进去,万一吓到她们怎么办?”平舜咬牙大声说道。
萧广蹙眉,声音阴沉得入地狱里的恶鬼一般,“放手!”
平舜和刘公公还是抱得死紧,就在萧广准备动手的时候,永禧宫内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萧广怔住了,平舜和刘公公猛地松手,虚脱地面面相窥,突然激动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太好了,太好了!皇后娘娘生了!”刘公公一声激动地大喊,惊醒了院子里所有人,众人齐齐跪下,道:“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
萧广仍是站着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永禧宫的门总算是开了,陈宁雅在宫女的搀扶下疲惫地走了出来,与萧广四目相对,她突然笑了,高声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均安!”
“小皇子!”平舜惊喜地看向萧广,疯了似的大笑,“皇上您听见了吗?是小皇子,是小皇子!不......是太子,是太子!”
萧广的嘴角终于渐渐扬起,笑容无限扩大,院中传来一声爽朗畅快的大笑,“好!好!好!朕终于有儿子了!刘公公,马上昭告天下,皇后平安诞下太子,朕要大赦天下!”
说着萧广抬脚上前,欢喜地同陈宁雅说道:“安国公夫人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赏赐随后送到安国公府,朕先去看看皇后。”
陈宁雅愣怔的功夫里萧广已经消失在她面前了,她回过神来,顿时哭笑不得,摇摇头,转身走了。
正在乾清宫焦急等候的文武百官自然也收到消息,欢喜有之,失望有之,嫉妒有之,然而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大齐有了太子是不争的事实,皇后后位稳固,无人可以撼动,那些存了送女儿入宫心思的人也能歇歇了。
陈宁雅再次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虽然疲惫,她却仍坚持撑着走到温有山的身边。
温有山握了握她的手,陈宁雅同他摇摇头,轻笑道:“走吧,我们先回去,皇上这会儿也没有心思搭理我们,有事过后再说。”
“嗯......”温有山和温元良跟着陈宁雅一起离开,其他人见了也陆陆续续撤了。
马车上,陈宁雅疲惫地靠在温有山的肩膀上,温元良很是识趣地缩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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