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的是,三界无数仙神都以为被圣人封禁于灵山之内的量劫从不曾停歇过。
它……亦并非是在五百年前唐三藏踏上西行之路开始的,而是在唐三藏出生的,更往前推的五百年。
自然,意难平亦是同样不知道,如今的意难平正与沉香,八太子朝着流沙河而去。
而沉香与八太子本来是想着驾云迅速前往流沙河的,只是……意难平作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族,又哪里会驾云这种高端技巧?
然而,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意难平却是万万道不出自己恐高的事情,如此……颜面何存?
“立于云巅之上,又如何能寻得到地上之物?”
此言……顺利地将沉香以及八太子忽悠瘸了。
故以,如今意难平正与沉香、八太子奔跑于大地之上。
相对于意难平的闲庭散步,沉香的游刃有余,八太子却是有些生无可恋了。
“沉香,我……我是龙,飞行才是本能……”
“你不是颇为佩服当年随着爹爹西行的堂姐敖玉吗?她当年可是陪着我爹爹走了十万余里路,你……”
“我跑还不行嘛……”
对此,意难平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呀,当真是吃不得苦头。
且不说五百年前的路途尽是雄山峻岭,步步皆须爬山涉水,而如今自妖圣城往东,却是一条广阔大道,若有山,或移之,或推之,或破之;若遇河,则是搭建桥梁,横跨之。
更重要的却是当年八太子的堂姐,何止是一步步行走,她可还一直被贫僧……咳咳……
总之,相当之艰辛就是了。
不过令意难平颇为惊异的是,世人皆传言:此大道自大唐长安延伸而出,便是直的,径直就是朝着天竺灵山而去。
“莫非……此大道乃是为了迎接贫僧吗?”
意难平心中大胆地设想了一下,只不过这个念头便是连意难平自己都不信。
只是,“唐皇太宗”的谥号都出现了,看来当年贫僧欠了那一份因果的李世民,终究是不敌岁月,驾崩去了。
“不知,如今大唐在位皇帝又是何人?”
意难平一路匆匆而过,见证着与五百年前大有不同的变化,心中不禁暗暗地想着。
而随着意难平有意地缓缓加快速度,直至到了八太子那两条小短腿的极限频率才稳定下来,几乎是一日功夫便狂奔了不知多少里。
在黄昏将至时分,却是旧地重游,重新回到了流沙河所在。
只是这一次,意难平却是在西岸,也无须如上一次那般须以敖玉的力量分开河水渡河,眼前有着一条在河面之上眼神八百里的长桥。
“太……太不科学了……”
意难平举目往前,心中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感慨了一句。
一拳挥出,莫说是八百里,便是威力蔓延八千里之外,意难平也觉得正常无比,但这乃是破坏,与建造八百里的长桥,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很不物理……”
毕竟在意难平的记忆之中,世界上最长的桥也不过是165公里的丹昆特大桥,可眼前这乃是八百里长的桥,而且还是……木桥!!
“到底是大唐的科技树点歪了,还是世界规则不同?”
而就在意难平陷入沉思之时,一众在桥梁旁边站着的光头,却是注意到了意难平一众的存在,其中一名光头越众而出,朝着意难平一众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可是心有迷茫?”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意难平下意识便本能地双掌合十回敬佛礼,但手掌抬起之间,却是反应了过来,顺势改为抱拳,说道。
“大师,有礼……嗯?”
意难平语气一顿,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不禁睁大了些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光头。
身高两米有余,浑身肌肉虬结,一举一动之间虎虎生风,那澎湃的心跳声,隐隐可闻的血液激流声,无不说明这位光头的可怖之处。
并且……他还身披着白袍,脸上挂着慈悲祥和的笑容。
不仅仅是意难平,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僧人的沉香和八太子,感受着眼前这僧人无形中流露而出的压迫感,却是不禁后退了一步。
见着眼前两个孩子似乎心生惧意,这筋肉僧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温和,开口安抚道。
“两位小施主莫怕,贫僧乃是修行三藏祖师所传下大乘佛法以及锻体之法的大乘僧,法号:度恶,却非是恶人也。”
???
意难平。
‘贫僧什么时候传下大乘之法了?’
‘还有,贫僧的锻体之法……筋肉僧人流水线了?应该是个例吧?’
随着意难平目光朝着一众同样身穿白袍,光头蹭亮的筋肉大汉看去,却是不禁眉头一跳,甚至若是细细比较下来,眼前这位度恶大师,已然是那一众僧人之中最为儒雅温和的了。
“度恶大师,失礼了。”
意难平定了定心神,回了个礼道。“不知度恶大师有何指教?”
“适才,贫僧见施主一行于岸边徘徊不前,似心有疑虑迷茫,可是初次到这流沙河?”度恶大师问道。
意难平应道。“多年前曾度过,如今乃是旧地重游。”
“明白了……”
度恶大师那厚重眉毛一动,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如此还请三位施主手牵着手,贫僧引三位施主渡桥。”
意难平念头一动,在隐隐的熟悉感之下,开口问道。“导游?”
“导游?此词,倒是颇为契合,施主用词甚妙呀。对于诸位施主而言,过这流沙河之上的众生桥乃是人生一游,而贫僧则是引导诸位施主此游也。”
意难平面露理解,手掌在胸口银钱的位置捂了捂,问道。“收费几何,可有指定住宿,购物之所?”
“收费?”
度恶大师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莫非上次施主渡河之时,碰到了假冒的大乘僧?我等大乘僧于此处护众生过河,从不言银钱之事。”
看着度恶大师那变得异常严肃的表情,乃至于肌肉颤抖之间令空气都变得厚重了不少,意难平点了点,还是将最后一个疑问地吞了回去。
‘可有消费达到定额方能渡至对岸之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