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建军!”
“建军!”
“孙建军!”
一道道声音传来,孙建军循声望去,他的父母、朋友正朝着他快速的跑过来。
“爸,妈,小二,黑子……”
孙建军唤了一声,拎好行李抬起脚奔了过去,和众人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出来了就好。”
“终于出来了。”
孙父、孙母热泪盈眶,颤抖的双臂死死的把孙建军搂入怀中。
他们个头不高,身材单薄,跟孙建军比起来相差甚远。
可在这一刻,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父亲、母亲的形象立体起来。
“建军啊,你以后好好的,可别再折腾了。”
孙母鼻涕一把泪一把,泪眼婆娑的抓着孙建军的手。
“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真受不住惊吓呀,你要是再犯事,再进去,我们老两口的命,都得跟着交代了。”
孙母一边哭一边说,突然悲从中来,难以抑制,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落下。
这半年,他们过得属实不好。
一是担心儿子,毕竟几年前孙建军犯事进过监狱,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滋味,最让人难受。
二是经受不住邻里的指责。
尤其是程潇,在村里的地位越来越高,不少村民以地入股化妆品厂,紧紧团结在程潇周围。
与之相反的,是他们一家越来越被程潇的那些忠实拥护者排挤,明里暗里的嘲讽、孤立。
若非他们闹到了村委会,由村主任出面调解,他们一家在村里将寸步难行。
“建军啊,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了,咱们家也不缺这个钱,你别让我和你妈担心了。”
孙父拍着孙建军的背,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
仅仅半年的功夫,他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
“爸!妈!”
孙建军一下子注意到父母的面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老成这样了?”
孙建军伸出手,抚上父母的面颊,心疼不已。
即便他再不是人,做过太多错事,可是在面对自己亲生父母时,还是保留了那份温情,还是那个孝顺的儿子。
“家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至于我和你妈成了这样,还不是跟你上火上的。”
孙父狠狠瞪了一眼,抬手接过孙建军的行李。
站在一旁的小黑,也就是孙建军的朋友见了,连忙抢了过来。
“叔,你别动,我来吧……”
“建军,哥几个已经定好了饭店,正等着你呢,咱们喝几杯,恭喜你出狱,给你去去霉气。”
孙建军的另外一个朋友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揽住孙建军的肩膀。
“行!”孙建军点头。
“你们先过去,把地址发给我,我把我爸我妈送回家,就过去找你们。”
说完,几人分别行动。
一个小时后。
青阳县,某饭店包间内。
孙建军姗姗来迟,推开门定睛一看,他的几位“兄弟”全都在,一共八个。
他们已经点好了菜,买好了酒,只等孙建军过来后入席。
“建军,快过来,就等你了!”
其中一人拿起两瓶啤酒,瓶口的位置对着一掰,瓶盖瞬间打开。
他拿一瓶,递给孙建军一瓶:“兄弟,走一个。”
“好!”孙建军爽快应下,抬手接过,瓶子轻轻一碰,抬起放在口中直接对瓶吹。
咕咚!咕咚!十几秒的功夫,一瓶啤酒已经见底。
“吃菜,吃菜,先垫垫肚子。”有人开始招呼。
孙建军腿一迈,一屁股坐下,把外套一脱扔到一旁,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口里的唾液不断向外涌出。
砸了砸嘴道:“谢谢哥儿几个了,监狱那地方饭菜里没油水,可馋死我了,今天可得好好大吃一顿!”
孙建军说着拿起筷子,直奔那盘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
包间里扔满了空酒瓶,白的、啤的混在一起。
几个人喝的醉醺醺的,东倒西歪。
这时,孙建军也忍不住抱怨起来:“TMD,程潇那小娘皮太不是人。”
“老子不过是拿了她家,几斤樱桃,那个小贱人就敢报警抓老子。”
“害的老子进去蹲了半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孙建军三个字怎么写。”
在监狱里积压了半年之久的火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此时孙建军心里对程潇的怨念,已经到达了顶点,大有不报复回去誓不罢休的架势。
“军、军哥说的对。”
其中一人喝的迷迷糊糊,舌头打结。
含糊不清的道:“程潇算个什么东西,不就长得好看,兜里有俩破子!”
“就敢欺负到军哥头上,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军、军哥,你说句话,咱们兄弟收拾她。”
孙建军听罢,心里高兴,一股豪迈之气自胸口涌出,直冲脑门。
用力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竖起大拇指道:“嘎子讲义气,你这个兄弟哥没白交。”
“那、那当然,谁叫咱是兄弟!”嘎子一拍胸脯。
孙建军大喝一声:“好兄弟!”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再次推杯换盏起来。
他们一边喝,一边商讨着对付程潇的策略。
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对面有四个人眼神闪烁,躲躲闪闪,愣是不肯加入其中。
“军、军哥,就这么说定了,等哪天花钱雇人把程潇引出来,咱们把她一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嘎子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直笑。
他的表情猥琐,说“收拾”两字时,还有一股别样的情绪在眼底蔓延。
“你小子,还这么色?”
孙建军抬手撞了一下,两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够了,孙建军终于发现,从他开口说对付程潇起,就有四个人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没应和他,也没发表过意见。
孙建军不满了,大家都是兄弟。
一起打过架,一起蹲过局子的,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会儿需要他们出头时,怎么就不给力了?
孙建军转头看过去,大声质问道:“你们四个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不想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