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条件都谈妥了,我再次看向了刘浪,因为到此时我才发现,虽然陈九公答应了给我百年道行,但是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本事去拿,现在我能求助的只有刘浪了。
刘浪倒也干脆,直接化作一缕黑光闪入了我的身子,这次他几乎是捆了我的死窍,不过倒是让我保留了意识。然后我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来到了陈九公身前,双手按在陈九公的肩膀上,随着他不住的颤抖,外加上一股暖流不停的顺着我双臂的经脉贯彻全身。
其实所谓多少年道行完全是个概念,同样两个号称百年道行的人,实力还是有差距的,毕竟修行的方式与功法都不一样。而对于我来说,到底吸收多少算是百年道行我一点数都没有,这就要看刘浪什么时候停手了。
其实有一点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众所周知,出马弟子和其他修道的人是不同的。地马地马,所谓地马其实就是仙家灵体的媒介,地马道行高些自然是好,但是多数的本事都是依靠仙家的。因为我们出马看事儿实际上是仙家在看事儿,他们由于不能直接显形,所以才要下山抓地马。他们积累功德涨道行,而地马由于助人积攒的是福报,也就是来世得个好运势,投胎个好人家。
这也是为什么在以前,很多出马仙都是些命格不全的人,鳏寡孤独残必定犯一样,对于今生已经无力扭转,这才领了仙缘,为了能够依靠香火钱吃口饱饭,同时也为来世积攒阴德。很多身体倍棒家庭健全的人还是挺排斥出马的,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巫医神汉,所以有了仙缘却迟迟不领。赶上道行高境界高的仙家,那么可能会另抓地马,赶上那根性差的,就会各种打灾各种磨,致使很多地马在出马前家里都会遭到变故,甚至疯过傻过的都有,到最后却不得不出。
我师父和刘浪,甚至包括常相九与胡菩淘都不止一次劝过我,说靠他们是其一,我自己也要长本事。这一点我想不明白,我道行越高不是越难以驾驭么?甘愿受人摆布的,都是自己决定不了自己命运的。随着我的道行水涨船高,他们就不害怕有一天控制不了我么?
我师父是当出送我投胎的人,我身上的问题他不可能不知晓,但是他没有跟我说过,也就是说,我体内那个跟我长相一样,被陈九公认作大公子的存在,关于这一点我师父是对我刻意隐瞒。但是此人既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我师父不会想不到,陈九公会将我误认成是他。而我师父却丝毫不避讳让我前来,就好像他不跟我说,却不怕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自己去探寻?
从刘浪的种种举动来看,我师父似乎有意让我得到力量,甚至我绞尽脑汁向陈九公要道行的过程中,刘浪几乎是默认的,甚至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我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师父不能跟我说,又想让我自己去发现的?他到底是问心无愧,还是欲擒故纵?
我脑中正胡思乱想着,胳膊经脉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将我拉回了现实。那种感觉就好像静脉炎患者似的,感觉所有血管疼痛发涨,双手的手心像是摸了烧红的铁块似的,剧痛刺心,显然是由于吸收的力量太多,我的经脉已经开始渐渐的承受不住了。
这很正常,要是常人被这么大规模的力量灌注,估计早就血管爆裂了。好在我是出马弟子,在出马之前,都会被师父打通七窍,身上的经脉比常人粗上一倍不止。尤其我是我师父亲自动手的,堂堂的胡家六太爷,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疼痛倒是其次,以前经常有吸人功力最后爆体而亡的,我现在也有些害怕了,贪多了嚼不烂的道理我懂。
我在心里焦急的联系刘浪:“代教主,差不多了,我快受不了了!”我的话音刚落,刘浪立马带着我的手臂回撤,同时也再次闪出了我的身子。能看的出来,刘浪的精神好了很多,倒不是他在我吸收能量的过程中吃了回扣,他本身只是由于我抽空法力力竭了而已,这么大数量的修为从他那一周转,自然能起到很强的滋养效果。
随着吸收的停止,陈九公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苦涩的叹道:“说好了只取百年道行,这····这······”
我一听陈九公这语气,这是刘浪占人家便宜了?我偷眼看向了刘浪,没想到他倒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说:“我没占他便宜,大教主的百年道行就是这么多,你是大教主的徒弟,这个标准很合理。”
果然,你以我师父为蓝本那不等于欺负人么,我苦修百年恐怕顶不上我师父打坐十天的,看来这次陈九公真的是大出血了·····
突然间,我心里没来由的冒上一股窃喜。这个世界上难有人能够活过百岁,谁也不可能从出生就开始修炼。那么我现在有百年道行,是不是说我在当今灵异界也算是凤毛麟角的高手了?一贯教那些人算是特例,他们以别人的灵魂做代价,就拿金谷来说,她三十岁不到就有了将近三百年道行,但是那是以胡菩淘的标准来说,却不知,如今我与她相比又当如何?
没等我美完,我就听见了像是老牛喘粗气的声音。自从刘浪理直气壮的讲完刚才那番话后,陈九公就一直在那里满脸愤怒的运气呢。
无论怎么说,我们是敌非友,得了便宜还卖乖确实很欠揍,为了缓解尴尬,我赶忙转移话题,对着陈九公抱了抱拳道:“陈前辈莫急,晚辈这就救你出去!”
说完,我一个箭步跳上了石台,令我没想到的是,身体异常轻盈,要不是我努力来了个急刹车差一点儿跟陈九公撞了个满怀。陈九公虽然心中闹心,但是没有什么比脱困更重要,很配合的站了起来,咬着牙向前走了几步,散发着红光的透明锁链将他的皮肤扯起老高,看着都疼。
陈九公跟我说,这锁链乃是赵元帅的锁妖链,但毕竟他是人不是妖,外加上经历了三千多个春秋,所以这锁链已经不慎牢固。无奈的是锁链同时禁锢了他的法力,所以他自己没法打开,这也是当初赵元帅怕他时机不到自己破开封印遭致横祸。他跟我说,只要我会任何降魔类的法术,无论哪门哪派的,用尽全力当能斩断。
我想来想去,降魔类的咒语多了,但是没有哪个比六字大明咒威力更大的。六字大明咒乃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前,正法明如来发下大愿所创的本愿咒。其功德无量,能填地狱,能深四海,能超脱六道之门,光照众生轮回,使诸天邪魔无所遁形。
“唵(ō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hōng)!”
我口念六字大明咒,同时将全身力量贯彻在右手手掌之上,并掌成刀挥向那些透明锁链。胡菩淘说的果然没错,致信至诚,口中所念咒语当有不可思议之能量。这一次我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念咒会不会有效,反而心中瞻仰着观世音菩萨法相。咒语念出,竟然隐约听见铜磬木鱼声响,耳边梵音嘹亮。
全身心的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掌刀带着金光一一划过透明锁链,在我眼中,我的动作缓慢到以帧计算。每个被我划过的透明锁链都断裂开来,然后随着红光闪过消失于虚无。
随着透明锁链竭尽断裂,陈九公的修为仿佛一瞬间恢复,可能是困的太久了,他浑身修为涌动,身后的青石宝座轰的一声被炸成齑粉,刘浪一挥手将飞向我的碎石全部挡了下来。
按照我的直观感觉,此时的陈九公单从道行上来说,隐隐的要强过刘浪些许,似是直追常万法的程度。不过要是单论这个就说刘浪打不过他倒也未必,仙家们打斗除了自身道行还有法宝,刘浪作为我师父身边的红人,要说没点儿宝贝我是不相信的,而陈九公初一脱困显然是身无长物。
这些单纯是我的比较,陈九公也不可能对我下手,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随着陈九公长笑两声,我突然发现他的后背正在溃烂,衣服正在化为飞灰,后背的皮肤就像是烧开了的芝麻糊,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看来我之前猜的没错,那些锁链除了困住他以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就是保他肉身不腐,从这方圆几公里没有一颗大树来看,恐怕是吸取了地上的生机为他吊命。
陈九公显然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好不容易脱困,要是因为得意而错过了夺窍的机会,那可真成了乐极生悲了。
陈九公目光环伺一周,目光在不远处倒地的秦五爷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向我和刘浪抱了抱拳。刘浪同样抱拳回礼没有说话,我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我就转过了身假装起欣赏起墓室风格来。我的意思很明显,他接下来要干啥我都知道,我示意他“你整你的,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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