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秦一恒的声音我眼泪差点掉出来。
要不是白开死死的拉住我,我就已经冲出衣柜了。
我怒喊了几句国骂,没人应。
秦一恒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无论我怎样的大喊狂叫,外头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在里头折腾了几分钟,知道秦一恒已经走了。人这回是真的累了,直接瘫软了下来。
白开劝我道:“你别想那么多,我觉得这衣柜里的画八成就是秦一恒画的。现在又给了你下一步指示,你先做着总会有些眉目。”
白开的话不无道理,可显然又是不痛不痒鸡肋话。我懒得搭茬,试着仔细屡一下现状。
首先,这衣柜里的画肯定是包含了什么信息的,否则秦一恒不至于费这么大功夫画在这里。
可这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如果他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口述或是干脆写个纸条都比画画来的容易,他这有些多此一举。
我心说难道是秦一恒也没窥出答案,只是把他知道的谜面交给我,让我也帮着猜猜的?
可如果这样的话,我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交给我来猜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其次,刚刚秦一恒的那句话让人也很起疑。
还有一个宅子没收到,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容易理解,可细想之下,里头包含了很多讯息。
还有一个宅子,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已经收到的宅子里面,有一些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吗?
秦一恒一直在收集这一类型的宅子?还是这些宅子有什么共同点?
我仔仔细细的回忆,我俩做这行这么久,经手拿下的宅子可真不少了。虽说每一个宅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奇怪之处,并且每一个宅子背后的故事也不尽相同。但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我是完全想不出来的。
我心说难道是秦二有什么收集癖?这显然不可能。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
我干脆把我的想法原原本本的透露给了白开。想问他有什么看法。
我们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白开已经几次舍身救我了。现在恐怕他是唯一能给我指点的人。
白开砸吧着嘴,思考了半天道:“你如果想找到事情的答案,通常只有一个办法,你需要一个线索,一个可以把所有问题串联起来的线索。这样才会保证自己的思考不会有偏差。我问你,如果需要一个线索把你们收的宅子串联起来,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不解的摇摇头道:“污秽?”
白开提醒道:“不,你得找一个更稳定,不会受到外界影响的线索。”
我醒悟道:“你的意思是房价?这不对啊,很多城市的房价虽然整体都在看涨,但细究起来价格变动幅度还是挺大的。而且秦一恒这人压根就对钱没那么大追求,最后赚了多少钱根本不过问。现在突然变成财迷了,让我收宅子,准备赚最后一笔金盆洗手回老家结婚?你信吗?”
“你急个锤子!老子的意思是时间!Time!你懂吗!”白开怒道,你仔细想想,从你做生意到现在,接手的每一个宅子都会有时间顺序的!时间才是最稳定的线索!
我一想,也是,从第一个宅子开始,到最后一个宅子结束。不管这中间怎么变化,但收宅子的时间肯定是不会变的。
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注意一些特定时间收到的宅子?比如都是五月收的,或是都是12号收的?”
白开摇摇头道:“不对,我是想提醒你,要先确认串联的线索是准确的,才不会弄错分析的方向。”
白开的话让我彻底懵了,他这他妈的是在跟我探讨哲学?
我的脑细胞现在根本思考不了这么深奥的问题,况且,即便我脑细胞够用,老子也没兴趣。
我叹了口气,一种无助感让我很想哭。
这样下去我不疯,白开恐怕都疯了。
我半晌没说话,白开就打亮了打火机。照了照我。
火光把衣柜里照的一片通红,衣柜上的画更加的诡异起来。
我看着画,忽然就明白了白开的话。最稳定的线索是时间,这个其实我潜意识里一直就清楚。
所以无论做出任何猜测,任何假设,都没怀疑过这一点。
可如果问题恰好就出在这一点上呢?
时间顺序...时间顺序!顺序!!!
如果这个顺序是错的呢?
我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猛然有了一个想法。从第一个宅子开始,到后来跟秦一恒经历的大大小小的宅子。似乎很多宅子秦一恒都是很轻易的拿出了办法解决。
而且从后来的状况看,他有很多事情一早就在瞒我。
难道,我跟秦一恒一起探的宅子,很多其实他一早就去过了?只不过是重新带我又去了一次而已!?
我所认为正确的时间顺序,其实在秦一恒那里看来却正好是相反的?
打个比方,我一直认为我跟秦一恒是一起从A点走向B点。
可如果秦一恒压根就是从B点一个人先走回到A点的呢?
我一把抢过白开的手里的打火机,照着这些画。
我懂了,这些画根本就不是秦一恒发现衣柜后,去收集来的。
而是他一早就见过了这些画。
我不管白开听不听得懂,我只是需要向一个人倾泻要把我脑子涨爆的想法。
一股脑的全倒给了白开。
白开一连发出了好几声啊,狠狠地拍了下我肩膀道:“缺心眼,你总算硬气一次。得,现在你的智商能排到衣柜中的幸存者第二名了!”
白开蹲下身道,你快给我讲讲经历,越细越好。现在你开窍了,我们终于能他妈的沟通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我经历的实在太多了,要真讲起来,的确是个大工程。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还要在这狗日的衣柜里躲多久,有话讲总要比面对着密闭的黑暗要好。
于是我就原原本本的把我从第一次生意开始遭遇的事,一点一点的讲给白开。
对于以前的回忆,我的确想过等到老了写出来,没准能卖个大价钱。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在黑暗中讲了足有一个钟头,可根本就没讲出来多少东西。
这一夜的折腾让我的大脑很难集中注意力。最后我口干舌燥,喉咙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彻底无法继续讲下去了。
白开也是见现在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没追问。
俩人在衣柜里又安静了几十分钟,我就听见白开的手表滴了一声。应该是在报时。
白开立刻把衣柜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兴奋道:“小缺,天亮了!能出去了!”
没等白开话音落下,我人已经本能的冲了出去。
外头的明亮让我一时间很难适应,完全睁不开眼睛。
船舱里照进了很多阳光,我直接瘫软到了阳光里。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喜欢过白天,就地就想睡一觉。
“我操,先下船再说!”白开吃力的把我拽起来。转过身打量了一番,床舱里简直不堪入目,到处都是血。我完全不想再多看一眼,只是依靠本能的朝船下走。
出了船舱,我看见了熟悉的蓝天大海。海风打在我脸上,让我顿时一阵恍惚。
昨晚我们到底在哪儿?这船什么时候又悄悄默默的开回来了?
我转过头看白开,他也是一脸诧异。
不过这现在根本就不是我想思考的事,我只想好好的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好好的睡一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选择睡觉。
白开扶着我下了船,船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码头上也是一片空空荡荡。
白开把我就近安排到了一家宾馆里,我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的中午,我才被电话叫醒。
白开在电话里道:“走,来大厅先吃顿好的,晚点我给你讲讲船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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