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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看着他们送走承德,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到这里搞了这么场闹剧,有意思么?就为了争口气?然后就赔进去所有的家当?我一想起我那十几个金瓜子我就觉得肉痛,越想心里越烦,独自一个人顺着大街往回走,看怀里还揣着从承德头上扯下来的金冠,一掂沉甸甸的,上面还有颗珠子估计也值不少的钱,路过一家当铺时就进去换成了银子。

我对这个时代的钱财没有什么概念,高高的柜台上坐着的那老头给我出价一百两,我也不知道到底划算不划算,就照着在旅游景点买东西的经验和他讲价,他说一百,我说五百。最后他说两人各退一步,取个折中,我想也行,可我一看这数就长气,非要那老头再长点,老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加。我一气之下自己给自己降了一两,豁出去那一两我不要了,我也不能要这傻小子数!

把银票和一些碎银揣好了从当铺里出来,我就直接奔中午那酒楼而去,包袱和毛驴还都在那里。这会儿天还没有黑,远没到胡姐姐所说的十二个时辰,承德和奉善还应该老实地在床上躺着,我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什么也不能当败家子啊,那可都是钱买的啊!可是我刚拐到那个街上,就觉得不对劲,街口围了很多的人,探头一看,有些瓦勒官兵模样的人正在查封那酒楼,我暗叫一声不好,不敢再作停留,转身压低了头就往回走。一路上走得匆忙,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不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时候要是落在承德手里,我干脆直接拔刀自刎算了。

慌慌张张地一路猛走,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钻了几条胡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宛城的城边上来了,这时心里才稳住些,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就算被逮住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跟丁小仙回老家,是不是来这里时间久了,连胆子都变小了啊。可惜了我那毛驴和包袱,这回可好,身上就只剩下那点家当了。天也黑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在野地里睡觉啊,得再去找个小客栈来住。只求上帝保佑承德不会大规模地在这城里搜我,毕竟他还有着迎亲的公差,不应该在宛城显露了身份。想到这里也有些纳闷,那迎亲的大队早就从宛城出去了,承德怎么还留在了这里?他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擅离职守么?再说了,我这公主都丢了,他那大队照常赶路,他就不怕到了繁都一下子露了馅,没法和他老子交差?

这里虽然已经到了宛城的边上,却也不怎么荒凉,没找多久就看到了专属客栈的那种昏黄灯笼,店面不大,收拾得倒也利索。我生怕有承德的人来搜我,站在门口观望了好半天才敢进去。

“大奶奶,您住店?”店家看到好不容易进来了个顾客,急忙迎了出来。

我点点头,让他给我准备间干净点的客房,还有饭菜,光顾着跑路了,连晚饭还没吃呢。店家忙应下了,却没有动地方,只笑呵呵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奶奶,咱这就去给您准备,您先交点定金?不是咱们不会做生意,只是这店小利薄的,早就定下的规矩。”

我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伸手去怀里掏碎银子。这一摸不要紧,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怀里屁都没有了,别说碎银子,连银票也没有了!好好的不应该丢了,这才恍然想起来刚才从街口跑路的时候撞了几个人,不知道就被哪个专业人士给顺走了,这回可好,身上是一个大子都没有了。

店家一看我的表情就明白了我身上没有钱财,这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嘲弄地撇了撇嘴,说道:“又是忘了带钱了吧?还是银子被人偷了?”

这种人,我气得瞪了他一眼,刚瞪完又想到还不能得罪他,我还指望晚上在这里住呢,只好又强笑着说道:“不瞒您说,还真是被人偷了银子,您先让我住一晚,我明天找到了亲戚一定让他把银子一分不少地给您送来!”

那店家冷笑着说道:“我看您还是别麻烦他送了,您直接去找您那亲戚得了!”说着便往外推我。

“要不您先留下我,我可以帮您干活啊!”我急道。

“别,用不着,您还是找别家吧,看你一个妇道人家的分上,我告诉您,有个地方您可以住,出了这门左拐一直到头,再右拐,那地方不要钱!”

原来这地方的人也是认钱不认人啊!我气得一肚子的火,可是也没有地方撒,只得把那店老板和偷我银子的小偷骂了几百遍。

这回可好,房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倒到家了!不过说起来源头还是承德那厮,想到这儿又开始骂承德,后悔自己荒唐,把他弄到妓院去,浪费了自己一把金瓜子,白白让那帮□□吃了豆腐,哼!早知道姑奶奶坐那儿怎么也得收点钱啊。

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往那店家说的地方走,到如今也只有去看看再说了。饿着肚子又走了半天,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幸亏刚过了十五没多久,月亮还很亮,景物虽然模糊倒也全看得清楚。我拐过去一看,不由得骂出声来:“浑蛋玩意儿,这也能住人啊!”

原来他说的地方是个破庙,一看就知道早没了香火,别说和尚了,就连墙头都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个大殿在那里,大晚上的让我住这儿,还真锻炼我的勇气。

我犹豫要不要再原路回去和店老板讲讲好话,可一想到他那嘴脸我就有气,要不就进去看看?寺庙啊,就算荒凉些,好歹也是供奉菩萨的地方,起码不会有什么鬼怪的吧?其实我原本也不信这玩意儿,可是一想到会有丁小仙那类人物,我现在就什么都信了。

大着胆子又走近了些,却发现殿里面有火光,而且还有一阵阵似有似无的香气飘了过来,肚子立刻“咕噜噜”地响应起来。这香气比什么都有用,让我把害怕早抛到了脑后,怕什么怕,大不了和丁小仙回家!我暗道。

“有人吗?”出于礼貌,我在院子里还喊了两声,里面却没有动静。我推开有些残破的殿门,殿不是很大,正面供了一个两人来高的观音塑像,一张歪歪扭扭的供桌,殿东角那边有些干草。不远处正点了一小堆柴火,上面架了张破锅,锅里不知煮了什么东西,正“咕咕”地冒着热气,那香气应该就是从那锅里飘出来的。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很,可是又让人觉得不正常,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人呢?锅里还煮着东西,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只觉得头皮直发麻,今天不会这么背吧!手不由自主地就去摸怀里的匕首,可是一摸又是一个空,才想起来早叫人和银子一起顺走了,心里更慌。

看这个样子,这里应该还有别人在,既然点火煮东西吃,那就应该不是什么鬼怪,应该是听到我在院子里的喊声后,不知道藏到了哪里,没准儿现在正在哪个角落里盯着我呢。想到这儿,我心里稳了稳。

“菩萨啊!我到这里寻亲,亲戚没找到却被人偷了钱财,只好到您这宝地借住一晚,希望您可千万别见怪!”我双手合十,冲着菩萨塑像大声地说道,说是说给菩萨听,其实只是想告诉原本在这里的那人,我来这里没有恶意,只是想住一晚,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大声说完了,静静地等了半晌,殿里除了锅里传来“咕咕”的声音,没有别的动静,难道那人被吓跑了?我暗道。只觉得肚子更饿,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到锅前,里面也不知道煮了些什么,白糊糊的,看样子是剩粥之类的东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剩粥也能煮出这种香味来!

四周看了看,还真被我找到了一个破碗和破勺子。对不起您哪,既然您躲着我,那就由我来替您吃吧,我说道。刚低下头吹了吹碗里的烫粥,还没喝,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个人,这一吓可不要紧,我“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手里愣是没有把那粥碗扔了,还死死地端着,我可真舍命不舍财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看地上,有影子,是人。唉,长松一口气,只要是人就好说了,这才仔细地打量面前的人,还是个孩子,顶多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的了,披散着头发,小脸上黑糊糊地看不清模样,一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甚是灵动,看样子竟然还是个女娃娃。

“这些都是你的?”我问。

她冷冷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对她笑道:“过来坐。”她没答理我,过来从我手里夺了碗过去,走到对面坐下来,径自喝了起来。我一时愣在这里,没想到她会这么个性,我靠!这年头,一个要饭的小姑娘都这么酷!

她在那儿“嗞溜嗞溜”地喝着白粥,馋得我一个劲地咽口水,可是又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子去抢东西吃,再说了,这东西也是人家要来的,我要是去抢,还有人格么?

幸好她没有把半锅粥都喝光,只喝了两碗就不喝了,把碗往我身边一放,也不说话,自己就去干草那边倒下睡觉了,好像我是一个透明人似的。我看了看锅里剩下的粥,再看看躺在那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小女孩,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先填填肚子再说吧。

吃完了粥,虽然不饱,可是却比来的时候强了不少。柴火渐渐烧完,火光弱了下来,外面的月光透进来,更显得这殿里有些恐怖。我本想再找些干柴来烧,可是实在没有胆量一个人出去,只得走到离那小姑娘近一点的地方靠着墙坐下,再看那小姑娘似乎已经睡着了,瘦小的身子蜷缩着抱成一团,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晚上的天气依旧凉得很,她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破破烂烂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又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破庙里。看着这小女孩,我心里突然酸了起来,只觉得眼睛也发热,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整天在老妈怀里撒娇呢,晚上睡不着就会找老妈黏糊,把老爸一个人赶去书房。

一阵风吹进来,火堆是完全熄了,那小姑娘好像是感觉到了冷,团得更紧了些。我实在不忍心,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又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地把她揽到了怀里。

唉,这丫头,身上可有些日子没洗澡了,都要臭了!我暗道。困劲却上来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外面早已经大亮,旁边的小姑娘早就没有了身影,衣服盖在了我自己的身上,心里不由得一暖。也不能总在这里待着啊,我想,我冯陈楚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加入丐帮的,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如老实地跟着承德回繁都,起码还能吃得饱穿得暖。

不行,不能消沉下去啊,这不正是锻炼你的机会么?“拿出你现代人的才智吧,自己去挣金子!”我大声地喊道,给自己打打气,走出了破庙。现在,我要给自己找份工作。

我走在街上,已经快有气无力了,说什么找工作,穿着这么身寒酸的婆子衣服,昨天还弄脏了,我这刚进门还没有张嘴,人家就把我往外轰,压根就不给我卖弄才智的机会。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地方肯招女子啊!又不敢再去城里的繁华地带,谁知道承德会不会在那儿猫着等我呢。

一直转悠到晌午,也没有找到一个能收我的地方。唉!你说我那皇帝哥哥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狼狈,不知道会不会心疼,承德要是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得笑成什么样子呢。

我蹲在街角,看着对面的那家馒头铺,肚子叫得震天响。昨天中午光顾着喂承德那厮了,自己都没有怎么吃,晚上又只喝了人家一碗粥,早上连粥都没有了,现在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什么破穿越,全骗人,银子哪就那么好挣啊?什么商业点子,胡扯,你说的得有人听才行啊!哼!死承德,我要不为了给你招“鸡”,我至于把金瓜子都花光么?你都不记我点好,还要逮我!

我这里饿得头昏眼花,只顾骂承德呢,面前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只不大的手,黑黑的,可是看得我眼睛却都直了,因为手里正攥着半个大白包子!

我欣喜地抬头,又是昨夜那个小女孩,她正吃着半个包子,看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比昨夜又破了些,头上还带了点血丝,她站在那儿,表情虽然是冷冷的,可是却把手里的包子递到了我面前。

难道我又得吃人家的东西?我只觉得脸上直发烧,可是手却没有出息地伸了过去。包子,还是肉馅的包子,闻着都香啊,我一激动,竟然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了。

“哎!”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大惊,吓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里的包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就滚了好远,承德,承德,他来了?我这就想着撒丫子跑路,那人却拽住了我,不肯松手。

“跑什么啊?你知道江家大院怎么走么?”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狐疑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个头比我还要矮上半头,正一副大爷样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赶紧低头找我的包子,却早没了踪影,再一看,不远处一只大黄狗吃得正香,半个包子都进去了,只剩下点馅还在外面,它正舔着呢。

我这里一时都没了反应,只傻傻地看着那黄狗舔地上的肉馅,舔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冲着我“汪汪”地叫了两声。我慢慢地转过头去,眼睛通红地看着面前的那个少年,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就半个包子么?我赔给你,你知道江家大院怎么走么?”

“赔给我?那先赔来了再说!”我向少年伸过手去,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了几个大子出来,随手往地上一扔。这一下子把我的火彻底激起来了,有钱就这么了不起?心里的火越来越盛,脸上却笑了起来,笑道:“我知道,我这就领你去好了。”转过头又对那一直站着的小丫头说道,“咱们一块儿带他去?昨天咱们不还一起去过么。”

小丫头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巷子里面走。我叫上少年一起跟在后面,那少年看来也是不常涉世,没一点戒心,就真的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一边走一边寻思,怎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劫道的了,而且还挺熟练,再说前面这小丫头也投我的脾气,我一点她就明白,直接把这傻小子往破庙那方向领。

巷子越拐越深,地方也越来越偏僻,那傻小子总算起了点疑心,问道:“不对吧?这江家大院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笑道:“这是近路,马上就到了。”说着话,破庙就在眼前了,这傻小子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我一看四周反正也没有人,而且我又比这傻小子块大,再加上那个小丫头,玩体力应该不是问题,猛地一指他身后,惊叫道:“啊!”

傻小子闻言急忙转身去看,我这里已经向他扑了过去,一下子把他压倒在身下,刚想揍上他两拳,只觉得肚子一痛,人已经被他一脚踹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屁股开花。不会这么倒霉吧,随便碰到个都是会武功的!

我这里摔得头昏眼花,只看见那小丫头却一下子蹿了上去,和那傻小子打了起来,一招一式,像模像样的,我更傻眼了,难道这个小丫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边两个人斗得正急。由于两人都没有拿什么兵器,只是拳来脚往,我这里虽然不懂武功,却也看出来那小丫头招式虽然精妙,可惜吃亏在人小,胳膊腿都比人家短半截,就像我玩“街霸”似的,选了老妖和人家小妮对踢,只见自己血少!弄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腿短,踢半天一脚没踢上!

不过终归是两个小孩子,打着打着就没有了招式,这下小丫头更吃亏,一会儿工夫就被那傻小子摁在了底下。我一看这个要坏事,急忙从地上抓了个破粗棍子,照着那小子的后背就打过去了,只听见他闷吭一声,一下子翻了下来,我和那丫头瞅准了都扑了上去,恶狠狠地把他压在了下面……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都已经打得是气喘吁吁,没了力气。经过这么一阵扭打,我只觉得自己又似年轻几岁,想想也可笑,自己都二十来岁的人了,竟然和两个小孩子打架,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最近心理压力太大?

“咱们讲和了,行不行?”那少年喘着粗气说道,“我也没有怎么得罪你们啊,不就是拍掉你半个包子么?你们至于下手这么狠么?”

我点头,敢情你是不觉得饿得慌。

少年看了看我们,突然笑了,说道:“你们胆子还真大,你们知道我老爹是谁么?”

我瞥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提老爹,估计要是他知道我老爹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孟萧然!北方武林中的人都知道!”少年得意地说道。

孟萧然?没听说过,孟浩然我倒是知道是谁,我暗道。那小丫头也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少年一看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觉得很没有面子,脸憋得有些红,拧着脖子还要说,我赶紧打断他说道:“逗你呢,当然听过孟英雄的大名了!”

少年一听我如此说,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孟小子,你去江家大院干吗?”我一问,发现那小丫头也神情专注了起来,似乎也很感兴趣。

“难怪你们会不知道,一看你们就不是江湖中人。”少年得意地说道,“江老爷子过六十大寿,趁机邀请天下英雄到此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以驱逐瓦勒,振兴大周。”

武林大会?我一听这个就来精神了,穿过来干吗的?不就是来瞧热闹的么?这么大的热闹我能不去么?

“你老爹也来争武林盟主了?”我问道。

“我爹才不会来呢,他说这武林盟主的名号纯属扯淡,没用,有那个还不如干点别的。”少年说道。

那你怎么来了?我暗道,却没有问,看看那少年的表情,心里却明白了七八分,一定是这傻小子自己偷跑出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不过就他这功夫,连一个讨饭的小丫头都打不利索,还想夺那武林盟主?我想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年一看我笑,脸上一红,急忙说道:“我来只是想见识见识,没有想夺什么盟主。”

晕倒,这不是不打自招么!不过我对这大会却感兴趣得很,当下就忽悠这傻小子带我一起去,顺便也要那小丫头和我们一起去,刚才看到她的身手,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小要饭的这么简单。小丫头倒也没有拒绝,只是不肯说话,我们说什么她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那傻小子人倒也很好相处,三个人打了一架反而熟识了起来,互通了姓名,傻小子叫孟安阳,小丫头自报叫叶帆,我说了我原本的名字——楚杨。

三个人说着说着天色就要黑了,傻小子从包袱里掏了银子出来,让叶帆去给我们买东西吃,我还惦记着刚才的包子,一个劲地喊包子。叶帆腿脚倒快,一会儿的工夫就买回了一大包包子,还有一只烧鸡,我看这丫头原来也是一个会造的主啊,一点儿也不知道省钱!

三个人吃完了就接着商量明天去江府的事情,孟安阳说既然咱们是三个人了,怎么也得有个名目,想这江老英雄威名赫赫的,来的人一定都是名门大派的,咱三个就这么一去,铁定被人瞧不起,恐怕到时候连正桌都上不去!

我一想也是,就说要不咱们也成立一个这个派那个帮的?孟安阳说行,最好要有些气派,到时候前面四个抱剑的,四个抱刀的……

他那里说得是唾沫纷飞,兴致高昂,我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干脆你再雇些吹打手算了,这样显得你更热闹。说实话,我最烦这些故作姿态的,什么出个场就得撒些花瓣啊,有抱琴的啊,抱箫的啊,我一想就恶心,想当初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看到那个所谓的什么穿黄衫的神仙姐姐模样的人出来的时候,我恶心得差点吐了,你说你一个古墓派出个场搞那么大的阵势干吗?想你祖宗杨过和小龙女恐怕都没你这么张扬过,拽什么拽啊,再拽不也是一个住地下室的么!切!搞得自己跟上帝似的!

孟安阳一愣,问我上帝是谁,我告诉他,上帝就是玉皇大帝他表哥!孟安阳明摆着不信,估计我也不会和他细说,倒也不再问。

最后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什么有气势的名字来,大山大河的都被人家早占了,你说你要是搞个小破山头的名字,人家也不知道。孟安阳说要不咱们叫“三人帮”吧,正好咱们是三个人。我说别,我听着这个名字别扭,再加上一个都赶上“□□”了,我脑袋小,戴不起那么大的帽子。我怕孟安阳又要问我什么叫“□□”,赶紧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别叫什么帮啊派的了,咱们叫宗吧,一般最牛的人总是叫这宗那宗的。

我这一说,孟安阳也觉得不错,问叶帆,她也没有意见,于是就决定叫宗。即便是宗也得有名字啊,最后又决定叫朝天宗,够气派了吧,孟安阳非要做掌门,我就让给了他,不跟他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对自己说。

三个人一直商量到半夜,当晚孟安阳也在破庙和我们一起歇下。第二天,三个人一直睡到半晌午,说要去江家呢,这才发现我和叶帆穿得太寒酸,孟安阳也觉得脸上无光,直接领着我们去商铺里买了一身新行头。我看着光鲜的新衣,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说什么也得要洗个澡才能换衣服。孟安阳骂我事多,可是也拗不过我,只得依我,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后来还是叶帆不愧为本地人,直接领着我们去了城外的一条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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