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用白色纱布给他围了薄薄的一层,然后贴心的告诉他一些保护常识。
曲何对学医的人很尊重,这又无形中让林彩颇为受用,看的一边的关栩气压极低,阴森森的。
林彩给他包扎完,特别殷勤的问他还有没有要了解的地方,或者去哪里玩也可以,这附近他特熟。
关栩看他越扯越远,忍无可忍的拦住了他,“你快让他睡觉吧!”
“睡觉?”林彩一愣,瞬间想歪,“睡什么觉?”
“……”关栩一拍沙发,“你信不信我揍你?”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林彩做举手投降状。
曲何看着他俩,眼底隐隐有些羡慕,他站了起来,“我去睡一会儿。”
“嗯。”关栩跟着站了起来,他房间是一居室,很大是很大,但没客房,占地面积都分给了小酒吧,健身室和游戏室,更何况健身室里除了跑步机等基础的健身设施,还有台球桌这种奇怪的东西,因此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他有些担心曲何睡自己的床会不会有所顾忌,所有表情有些犹豫。
“你……”关栩难得有些支支吾吾,“这房子只有一张床。”
曲何眨眨眼,他知道有些有洁癖的人对于别人上他的床来说是大忌,因此瞬间很体贴的改口,“我睡沙发也行的,地板也可以。”
“不是不是!”关栩搓搓手,破天荒有些紧张,“我怕你嫌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床单被罩换的都挺勤快的,怕你不愿意盖我的被子。”
曲何低头迅速的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那张大床。
关栩知道曲何这意思是肯睡在自己床上了,他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一些说不清的雀跃,他对林彩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然后尾随曲何跟了上去。
关栩的床以及床上用品都是米白色的,虽然房间布局略显高冷了一些,但因为色调很温暖,整体看起来都很温柔。
曲何穿着睡袍,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他当着关栩的面躺了进去,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半睁着的眼睛看了眼关栩,声音特别轻,“睡觉了。”
关栩有些曲何没发现的局部,觉得这句话就像恋人在睡前向自己索要晚安吻一样,他差点就凑过去弯腰亲人了。
“我……我给你把窗帘拉上,然后你睡醒我们就去吃午饭,出去或者点外卖都行。”
关栩知道他已经困的不行了,没多说,实在没忍住帮曲何掖了掖被子,特别想亲一口,又不忍心怕吓到已经很疲惫的人。
被子松软带着淡淡的香气,疲惫的身躯松懈下来,曲何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因此也错过了关栩眼中复杂的纠结。
关栩一直安静的站在那,直到他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曲何理所当然的没反应,关栩呼吸轻了很多,在他额头上隔着软软的刘海亲了一下,然后一脸满足的关门走了出去。
“睡了?”
“嗯。”关栩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痞样儿,似乎刚才那种没人看见的温柔都是错觉。
“他父母不是原装的,还对他不好,昨晚他大半夜跑出去河边遛弯,一晚上没睡觉。”
“哟我的关哥,这您都知道,您不会真的打算把人追到手了吧?”
没等关栩说话,林彩摸了摸下巴,“不过我觉得也值,我以前还没见过这种人,要是得到了,怕是能有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感觉,这样想想还蛮给力啊。”
关栩瞪了他一眼,“你那脑袋里除了废料就没点有含金量的东西?”
“这还不算有含金量?”林彩不满的瞪大眼睛,“我跟你说啊关栩,你要是觉得不行,这人我是有兴趣的,我认真的啊!”
“滚滚滚!”关栩被他吵的脑仁一阵疼,好在他卧室很隔音,不然林彩这么咋咋呼呼一通,不把人吵醒才怪。
“嘿,机会是需要人把握的。”林彩眼神颇有深意。
“可是现在很明显,他不喜欢我,而且看样子很难喜欢上一个人。”
林彩笑,“那又怎么样。一见钟情有几个?几对情侣是天生一见面就互相看对眼然后干柴烈火在一起的?”
“可是他讨厌和别人接触,更加抗拒肉体接触你懂吧?就是那种公共场合宁可鞠躬都不和人握手的。”
“这好办啊。”林彩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心理学有种厌恶疗法和系统脱敏,就是强迫一个人不停地反复的去面对,被迫接受他不喜欢的,排斥抗拒甚至恐惧的事情,然后慢慢的他就接受了啊!”
“所以你每天接触他,亲他碰他甚至上他,然后渐渐的他就习惯你的存在你的亲近了。”
关栩心道这都什么传-销头子的歪理,这种把一个知识梗只说其中一部分的行为是非常不负责任甚至不道德的!他要是一味地偏听偏信了,那他就是傻子。
“我不想欺负他,他本来活的就够累了,我还给他添负担。”关栩往后一躺,靠在沙发里,双手撑在脑后,语气有些怅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夹杂着遗憾的回味,“有一次,就前不久,我俩在他朋友那个茶室,就我俩,然后气氛挺好的,我把人压住了,当时想亲他,都硬了。”
他说着让人能面红耳赤的话,可是说话的人面无表情,听话的人一脸诧异,说归说,但后者似乎没想到关栩真的敢这么对待曲何,颇有些好奇事态的发展后续。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哪有狗屁的后来,我就亲了他脸一口,都没敢碰嘴,他就怕的全身发抖,躲到墙角缩成一团,跟被玷污的良家少女似的。”关栩眉心狠狠一蹙,“我没想把他怎么样,更没想到他能有那么大的反应。你不知道,他当时也是刚洗过澡,而且那屋子熏香的味道很甜腻,他当时脸蛋儿是红的,眼睛里带着水……”
“您甭说了。”林彩下意识后退了一些,“再说我也硬了。”
“我冲动算我冲动,但我真没做什么过分的,主要是一碰到他,他就全身发抖,也不知道反抗,其实他要是反抗的话我未必占上风,谁知道吓成那样,搞得我特别尴尬,还特别愧疚。”
“堂堂关爸爸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关栩没理他的打趣,揉了揉眉心,“我现在就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舍不得动他又怕他从别人那受到什么伤害,不想让他尴尬难堪又怕错过不甘心。”
说完了他自己都笑了,“我觉得我都快成情圣了,再不济也是柳下惠级别的。”
“你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喜欢上他啊?”
“这是什么绕口令。”关栩盛气凌人的五官生动的呈现了一个有些放纵的笑,“我这,这俩没区别。”
“得嘞。”林彩甘拜下风,“提前替小曲何心疼点蜡一波。”
关栩收敛了眼里嬉笑的神色,茶晶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中源源不断的涌现逼人的危险气势,像是嗅觉灵敏的猛兽,盘踞在自己的领地里焦灼烦躁的来回走动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把猎物见血封喉。
“喂,安啦!”林彩有些不敢和这样的关栩搭话,这样的关栩或许漂亮,深邃立体的五官不亚于精致的混血带给人的震撼程度,当他神色认真的时候总会给人说不清的压迫力和距离感,虽然比他大好几岁又自诩很见过世面,但在这样的关栩面前,林彩承认自己还是打怵的,想了半天好不容易凑足底气开口,“应该不是你的问题。”
“什么意思?”
“我看他也不是浮夸大惊小怪的人,估计是以前受过什么这方面的刺激,就,就ptsd了呗。”
“能受什么刺激?”关栩愣了愣。
“那不好说啊,这世上什么腌臜事儿都有,经历过什么都不稀奇。”林彩放松下来,忍不住嗤笑一声,“所以我说这和他对你防备讨厌还是接受或者敞开心扉都不一样。要是他真的有创伤后应激障碍,那就不是你的问题,换成任何人都是这个结果,你平时多观察观察,哼,眼睛长来干嘛的?”
和林彩谈了一通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关栩依旧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定位以及对待曲何,他有心想进屋看看曲何的睡颜,又怕吵醒他,那种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多半失眠觉轻,能这么快入睡实在够令人惊讶,关栩都为他的床与有荣焉。
关栩找出几套高三最近的题,基本都是和学校同步的,他们班也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做综合了,所以设施他都齐全。
曲何的数学卷子他有幸看过一次,改过一次。
说实话,的确很惨不忍睹,怎么辅导是个不小的难题。
关栩正好趁机让自己从莫名的烦躁中冷静下来去认真的思索该怎么对曲何进行帮助。
最重要的,绝对不能一时冲动再对曲何做什么过分胡来的事吓到他,万万不能在自己家这块儿地留下阴影,这样就如同自己被掀了老巢,一切都玩完。
关栩坐在书桌前,护眼灯把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光,高挺的鼻梁上卡了一道金丝边的圆框眼镜,看起来衣冠楚楚,优雅又禁欲。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曲何的基础很差,初中涉及那点内容还可以,但高中的明显不行。
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说高一开始曲何几乎怕是没好好学过,高中的理科方面和初中那种简单的小儿科不同,对于大部分智商在平均线的同学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特别是他们学校的卷子题库都是精挑细选的地狱模式。
曲何现在处于高三总复习阶段,还有不到一年就要参加高考,而且应该是没精力心情和条件再去复读一年。
关栩仿佛已经看到了铺在曲何面前通向大学那条路的途中遍地的坎坷与沟壑。他笔杆子转了转,看曲何那样子,其实对上大学没什么欲望和向往,也不知他关栩是做哪门子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可是如果想要两个人以后还有交集,他最好就是帮曲何也考上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他不想曲何高中毕业以后就从此脱离了学校,干着一些或辛苦或有风险的事情。
曲何下海经商没有本钱更没有人脉,跟着别人干活……关栩不想去思考这水灵灵又细皮嫩肉的漂亮男孩受别人颐指气使发号施令,进入那种脏乱差的环境过早的磋磨透支身体。
何况现在的社会那么多不可预知的危险和眼花缭乱的陷阱,传-销,贷款,套路层出不穷的诈骗……
关栩知道自己想的太远了,远到差点忘记了一个即将成年的男性已经有了自己完整的世界观和自我保护的能力。
但不管怎样,不管自己变得优柔寡断不像自己也好,甚至咸吃萝卜淡操心也罢,他都不想一个身影容貌优美的少年失去未来可以美好的生活,去转入日复一日平庸麻木的体系,失去了很多鲜艳的色彩。
关栩不可抑制的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眉心的褶皱,上次曲何的数学卷子错题被他拍了下来,好在都比较典型,他今天就等曲何醒来把那几道函数和几何的题追根溯源的从基础讲一下,然后再找出类似的题看看他能不能听的进去。
……
曲何很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像长期紧绷的弦偶尔得到一处舒适的环境,不自觉的带着渴望和欣喜放松了自己,卸下了平时死死绷着的力道。
甚至罕见的没有做那些模式早已熟稔于心的噩梦。
他躺在馨香柔软的床上,像沙漠里长途跋涉即将干涸的旅人得到了大片绿洲的滋润。
肌肤白皙的他裹在睡袍里,睡袍裹在米白色的被子里,整个人被大片的柔软围住,像一朵花开在了舒适的海洋中,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开来,暖融融的。
曲何翻了个身,露出一点儿紧绷光滑的脊背,如同有莹润光泽的玉石。
他脸蹭了蹭被子,豁的睁开眼,四周看了眼。
可是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光线,窗帘很遮光,门关着,屋内没有发光体。这样柔软的床不是自己的,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在哪?
关栩听到一声响动,似乎带着几分慌张,他下意识从书房推门出去。
曲何瞪大眼睛四处环顾他的家……然后看到他后眼里的慌乱突然如潮水般退去,随后缓缓垂下眼静静地站在了他面前。
“醒了?”关栩像什么都没发现那样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废话。
“嗯。”
关栩看他睡的挺好的,放了心。心里瞬间就升起一股柔软来,曲何声音有些糯糯的,带着淡淡的鼻音,听的人心都快化了。
“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曲何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闻言没什么反应,似乎不怎么饿,“听你的。”
“叫外卖吧。”关栩给他到了一杯热水,“你去洗洗,我随便要些,然后咱们开始研究一下你那些惨不忍睹的数学题怎么攻克。”
现在已经快下午三点了,曲何这一觉睡得很回本,这还是自制力强的,不然凭借关栩那又遮光又隔音的衣服,怕不是要睡到地老天荒。
曲何听到数学题惊讶的看了关栩一眼,随即表情滞涩一下,露出了一点一言难尽。
他没想到关栩会记着这个,还那么上心的要帮自己。
“你那位朋友呢?”
“早就滚蛋了。”关栩立刻有些不爽起来,“你提他干嘛?”
……这样问一句很正常吧,毕竟一个大活人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离开了。
“你以后也学医吗?”
“不学。”关栩道,“爹妈让学金融。”
曲何不知道什么是金融,不过听起来特别高大上,眼里忍不住异彩连连,只是全部收拢了,低垂着没被人看到。
其实关栩没说完,他期待着曲何问他一句“那你自己的想法呢?”,然而曲何没有问。
是啊,关栩干什么关他卵事呢,曲何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去哪儿。
关栩那句“攻克数学题”直接把曲何想要回去的想法全部堵死了。
俩人吃完了饭,曲何在把外卖盒都整理到一起的时候被关栩叫到了书房。
书房面积不算很大,但布局合理,有很多各种各样曲何闻所未闻的藏书,东西方的,甚还至有不少他国语言。还有一处摆放着宣纸笔墨纸砚,上面有几张胡乱放置的墨迹已干的书法丹青。
曲何忍不住上前看了眼,随即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小篆,还有兰亭集序的行书,曲何看一眼就觉得是关栩自己写的。
潇洒大气的字体,张扬犀利的笔锋,遒劲又盛气凌人的横竖撇捺,行与行字与字的间距错落有致不失秩序。
字如其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好厉害啊。”他喃喃道。
关栩站在他身后,清楚的听见了这句话,脸上却不见得意的神色,“曲大宝。”
曲何怔楞半秒才转头看他,似乎不能适应这个称呼。
“你高中怎么读的?”
五官犀利,带着金框眼镜的关栩,身上竟然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如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冷之花,让人望闻生畏不敢直视。
曲何抿抿嘴,“乱读的。”
“想学吗?”
“想,但是……”曲何皱眉,显出一抹为难,“我很笨。”
关栩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冷了脸,故作严肃道:“那曲大宝想变聪明吗?”
这个称呼让曲何脸上再一次莫名发热,但他依旧很理智,摇头道:“变不了的。”
关栩把手机拿出来,让他坐在书桌旁边,“这是你上次错的题,我把思路告诉你,然后你背一背公式,再做几个典型题好不好?”
“谢谢。”曲何抓了抓黒黑的头发,他看了眼关栩,“我要是太久学不会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真的听不懂,老师讲的我就没听懂过,我怕气到你。”
关栩忽然站起来,凑过来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附身逼近曲何,“你。”
曲何没躲,就是身体骤然绷紧了,“怎,怎么了?”
“老师讲的是针对大部分学生,忽略的那部分有些是彻底没救的,有些是跟不上老师的进程或者与之不匹配的,不然你当一对一家教怎么那么有用?”
“没有好的方法,哪来好的效率,你已经跟不上课堂进度了,还不整理自己的一套学习计划查漏补缺,不就是干着急么。”
曲何后背靠在椅子上,眼睛不闪避的看着他,“你说得对。”
“你怎么不生气?”
“生气?”曲何茫然,“生谁的气?”
“我的啊。”关栩道:“我这种说教的态度,你不反感?”
“你先……”曲何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先别靠这么近,我有点紧张。”
关栩笑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着魔了,曲何的卧蚕真他妈好看,好想亲一口,死都值了。
可是他不能,不能一个冲动,为了满足自己龌龊不堪的私欲就把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塑料友谊拆个粉碎。
“我先给你理顺一下思路,我不碰你,但你别理我太远好不好,别影响听题体验。”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曲何摸着桌上关栩给他配备的A4纸,食指的躯干蹭了一下鼻子,“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我……其实可以试着克服。”
不然这就像个既尴尬又容易被人误会的缺点和弱点一样,很容易被孤立,他不怕孤立,他怕将来的自己活不下去。
也不知道这种荒唐的想法是从哪来的,像饱含恶意的预言一样压在他身上,挺难受的。
“那我……抱你一下?”
曲何怔了怔,关栩立马笑了笑,反而和他拉开了距离,“好好听哦,过了例题,一会儿做题的时候我不会给你提醒,要是错误率太多,我不仅会强行抱你,我还可能强吻你。”
关栩说的脸不红不白,眼尾上挑,被眼镜压下去的痞气瞬间来势汹汹的卷土重来,但总归夹带着色厉内荏的温柔。
曲何觉得这样的关栩真好,好到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好到如果这是一场梦,关栩是老天看他太苦派来帮助他给他点甜头的,他宁愿从此长梦不醒。
鬼使神差的,他张开双臂,破天荒带了不明显的依赖和撒娇的口吻对着关栩说道:“抱。”
关栩手里的笔啪嗒掉到地上,脸上一副见鬼的神情。
曲何维持这个姿势没动,看着他的黑瞳带着紧张不安。
关栩深吸一口气,这是你自找的。
他猛地扯过曲何,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曲何没挣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关栩没听清,“什么?”
关栩的动作不带任何□□的意味,却抱得很紧,浓浓的占有姿态。
“没什么。”其实曲何说的是他睡袍里边什么都没穿,想让关栩轻点。
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状态直白的面相关栩,让他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其实还挺好的,毕竟关栩答应了不会伤害他,姑且就信他一回。
“其实一开始,”关栩在他耳边说道,“你在巷子里救我的时候,我就想泡你了。”
曲何没动,“然后呢?”
“然后你太能打,我怕霸王硬上弓不成,就怀柔政策了。”
曲何轻轻推开他,“现在我们成为朋友了,你应该就对我没那份心思了吧?”
鬼才会没有?!
关栩眼角抽搐,委婉开口,“嗯,现在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以后有事就联系我,没事也多联络一下。”反正你有事没事都得多叫叫我,这样才好进行感情的促进嘛。至于是哪种感情,仁者见仁了。
“好。”曲何没这方面经验,关栩说什么他都点头,总之挺关栩的没错,一个见过世面又学习好的帅哥,自己身上没什么人家可图的。
关栩回味着刚才怀里淡淡的熏香味道,觉得脑袋有些空,像某种念头得不到满足一样心里愈发的焦灼,有什么东西再不轻不重的抓着自己,痒痒的。
他吸了几口气,去了趟洗手间,冲了两遍冷水之后擦干了出去,一本正经道:“我讲题的时候,不懂得地方一定要随时并且及时打断我,然后我才能针对你的薄弱项采取专门的攻克政策,不能不懂装懂知道吗?”
“好。”
“以后笑的时候不要露出这么好看的卧蚕!”关栩抓狂,觉得刚才的冷水白冲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是个卧蚕控?
关栩在辅导之前就做好了遇见各种困难的准备,其实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曲何只是基础太差,并不是不愿意听课,很多人听不懂之后就很抗拒,曲何却能以很认真的态度去认真听关栩的每一句话。
敷衍与否是很容易分辨的,曲何并不是一时新鲜,也不是三分钟热血。可以说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关栩不是天生好为人师的人,不然早就爱才的抚掌大笑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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