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打扫卫生忘了关玻璃门有可能,但把钥匙丢在地面上,那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何况之前乔幸还陪着两人在这逛了快两个小时,压根没看到地上有什么钥匙。
不等乔幸发问,祁达就先开了口。
“呀,我刚才开柜子忘记重新锁上了。”祁达转过头来,满是歉意地看了看乔幸,“对不起啊乔先生……”
“没事。”乔幸此刻当然不在乎玻璃门关没关这种事,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钥匙是你自己拿的?”
“是啊。”祁达回答的自然。
“可是……那钥匙,没记错的话……我是放在那边办公桌抽屉里的?”
乔幸用的是疑问句,生怕自己误会了祁达。
但祁达承认的很坦然:“是啊,钥匙是我从你书桌的抽屉里翻来的。”
“……?”乔幸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这年代只有熊孩子会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翻别人书桌抽屉里的东西了吧?
难道……这祁达看上去一表人才,实际上根本没念过书?也没父母管教?
乔幸半晌没说出话来,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温长荣。
——他可还记得,当初他刚跟温长荣不久,陪温长荣去某个小老板家里做客,因为不小心摸了罩着古董花瓶的玻璃罩子,就被当面训斥了一顿没教养。
这些年来,温长荣喜欢的也都是一些长相乖巧知书达理的,对那些没教养的阿猫阿狗很是不屑。
祁达这种行为……算是没教养中的没教养了吧?
乔幸等着温长荣说话,温长荣却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
反是祁达开了口:“乔先生……是介意我翻了您的抽屉吗?”
“……”废话!
乔幸很想问祁达是不是傻。
但他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示的温长荣,顿时就有些怂。
可又咽不下这口气。
只能语焉不详地应了声。“嗯。”
“我本来是想去叫您的。”祁达仿佛没看到他神色变化,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依旧是那般带着天真的笑意,“可是我走到门口,就看到您迈腿坐在温先生身上,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想不打扰你们讲话,只好自己去找钥匙了。”
哪家人说话还坐腿上啊?啊?啊?
听到这里,乔幸大概明白了。
刚才这小娃娃进房间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风淡云轻,实际上肚子里酸水早就一茬接一茬的了。
分明就是看到他和温长荣亲密不高兴了,在故意做小动作膈应他呢。
真是……幼稚!
乔幸皮笑肉不笑:“主人家忙着,不代表你就可以……”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温长荣出声打断他的话。“今天没事的话,就到这吧。”
“……”
乔幸到嘴边的话霎时都咽了下去,他面上出现不到一秒的怔愣,随即唇角一扬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来。
他点点头:
“嗯,都听您的。”
温长荣灰色的瞳孔一挪,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了几秒。而后轻轻颔首,转身向门那边去。
“走吧。”
……
送走温长荣和祁达,乔幸重新回到工作室,径直往二楼去了。
今天工作室没人上班,那敞开的玻璃柜子还得他自己去关。
唉。
人啊。
老了真是没什么尊严。
虽然他年轻时候好像也没多少尊严。
……
到达二层,乔幸捡了地面的钥匙,刚准备关上玻璃门……就忽然发现他踮脚都摸不到插钥匙孔的地方。
玛德那祁达比他还高?!
论情敌……不是,论熊孩子比自己还高是什么感受?
乔幸是真的气。
要说他也不矮,好歹裸足都有178,竟然连钥匙孔都摸不到……
回头他就把这柜子锯矮一点。
搬了个小凳子,乔幸踏上去,终于能摸到钥匙孔了。
而因为站高的原因,他看到了柜子里那块被刻意放平、并且反伏着的‘非卖品’牌子。
这块牌子大概是几周前他交代助理去买回来的,至于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乔幸自己也不清楚,他没事不怎么关注曲谱这边的情况。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块牌子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因为牌子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原本摆曲谱的前方也有一块干净的小方格。
看着那刻意反伏在角落、背面还有个指印的牌子,乔幸瞬间都要气笑了。
难怪祁达非要买他那首歌,非得说那矫情的歌词合口味。
分明就是看到了这块非卖品的牌子,才故意要为难他的。
唉……
牛逼啊。
受宠就是牛逼。
看着乱糟糟的柜子,乔幸也没心思去整理,索性将柜子门一关,咔嚓锁上,然后把钥匙丢进了垃圾桶里。
……
有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乔幸看到摆在会客厅的空白金额支票时,忽然恶胆向边生。
他提起笔来,在金额栏顶格就写了一串9999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