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温长荣的卡里可没那么多钱。
何况,他要真提那么多,可能钱还没拿到手就先被温长荣拎掉了耳朵。
豪门嘛,虽然有钱,但人家心里也是有个度量的。
什么样的东西值什么样的价,乔幸心里清楚,温长荣更清楚。
空白支票他暂时没填,他还得和编曲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编曲,看编曲质量怎么样,最后才能定价格。
……
乔幸作为老板,他不怎么在乎曲谱库那边情况怎么样,可他旗下的员工就不一样了。
周一那天刚上班,看到‘镇店之宝’的曲谱不在了,工作室的员工都惊了。
乔幸的助理陈启更是吓得一个飞扑撞开办公室门,抱着乔幸的脑袋和手腕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
“吓死我了!”陈启后怕地抱着他叹气,“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所以把谱子丢了,然后要自杀……”
“……放开我放开我!”乔幸啪啪啪地拍助理的后背,“你他妈是不是想把你老板闷死!”
“哦哦哦哦!”陈启这才把抱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松开。
乔幸憋得整张脸通红,气呼呼地瘫在老板椅上大喘气。
他真的好惨,上次差点被温长荣的[哗——]噎死,这次差点被自家员工的胸口闷死。
“对了老板,那曲谱呢?”陈启确认他没事,问起了正事来,“您换位置放了吗?”
“没有。”乔幸要死不活地摆摆手,“我卖掉了。”
“哈?!”陈启一惊,“……老板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乔幸无奈:“……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吗?”
“可是……”
“温先生要买,”乔幸揉了揉自己刚才被压得发酸的鼻子,“还疯狂暗示我可以开价七位数……”
“什么!”陈启惊叫出声,随即又鸡贼地压低了声音,“唱歌的是什么天王巨星啊?还没出成品呢就给七位数?!”
“不是天王巨星,是个都没唱过歌的小鲜肉。”
“……这都能给七位数?!”
“是啊,有钱,任性。”
“老板牛逼!”陈启对他竖起大拇指,又狗腿地跑到乔幸身后给他捏肩膀,并且眼睛亮晶晶地感慨,“您平时做出那么多爆曲,那首‘镇店之宝’肯定写的非常好了,那小鲜肉唱了肯定得火半边天吧,唉,还是温先生有眼光,所以才买给自己的小情.人,老板真厉害……不过,镇店之宝只卖了七位数,会不会亏了……”
“……”乔幸欲言又止。
他扭头看了看自家助理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还是不打破他的幻想了。
“干活去吧,我下午出门找一下老赵……”
……
老赵是业内的知名编曲人,手下有一个精英团队,出过不少老曲烂曲新编之后就爆火的案例。
在出过数首爆曲后,老赵这可谓是‘一编难求’,就算是大牌明星都得排好久的队,小明星更是接都不接。
但好在老赵和乔幸关系不错。
拿到曲谱和歌词,在乔幸再三表达绝对不能不接,要是不接就在家门口撒尿的威胁后,老赵终于妥协地拿着曲谱歌词看了半晌,最后问他:“这是你那个金主的什么非主流外行小情人写的吗?非要你拿来我这抢救?”
“……”虽然早有准备,但乔幸听到这个评价还是觉得有点儿受打击。
他看着老赵那双求知欲迫切的眼神,知道是绕不过去了,才答:“……我写的。”
“……?!”老赵的眼神宛若见了鬼。
“我十八岁写的!咋滴了!还不让人青涩一下吗!”乔幸把曲谱往老赵脸上推,“赶紧的,别纠结这个,我这次老板有钱,多多的钱,你们赶紧想办法拯救这首歌就完事了!”
老赵把怼到鼻子上的曲谱拿了下来。
“这首歌你卖了多少啊?”
“商业机密。”
“总不会卖了六位数吧?”
“哼哼。”乔幸用鼻子回答。
“六位数几开头?”
“你猜。”乔幸心说,我打算卖七位数。
“你还真打算卖六位数?!乔老贼啊乔老贼……”老赵对着他指指点点,又说:“麻烦转告你那金主,这样的曲子我这多的是,只卖五毛!统统五毛……”
“?”乔幸挽袖子:“是你老赵飘了,还是我乔幸拎不动刀了……”
……
话虽这么说,乔幸后来还是单独请老赵吃了几次饭,又叫上老赵手底下的人聚了两次餐,算是作为老赵答应他接下这首惨不忍睹的处女作的谢礼。
……
一个月后,《是否》这首歌一切准备妥当。
一切还算顺利,唯一可惜的是最后乔幸没能在那支票上填七位数。
毕竟就算编曲再厉害,他那生涩的作曲和甚至有些地方都没押上韵的歌词就摆在那儿,再加上祁达又是个新人,唱不了太难的歌,最后这首歌只改得抒情并且符合当下潮流了些,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和能值七位数的爆曲丝毫不沾边。
他最后只在心痛地在支票上填了个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圆九角九分。
唉。
真是太良心了。
……
祁达的新歌录制很快完成,一转眼到了新歌发布会那天。
本职不是歌手还开什么新歌发布会,乔幸在心中疯狂吐槽。
不过,人家有钱,他吐槽也没用。
时钟指向早晨七点五十五分,乔幸身着卡其色英伦风休闲格子西装,顶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花枝招展地站在工作室门口等温长荣。
祁达的新歌发布会于今天早上十点开始,为了捧祁达,祁达的公司……当然,也有可能是温长荣的意思,特地邀请了乔幸来做特约嘉宾。
乔幸在圈内外都算是有名气,不少人冲着他的作词或作曲会去听歌,再加上他有一张还不错的脸,甚至还有一撮颜粉。
请他来助阵,对祁达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小的帮助。
……
时间走到八点整,黑色宾利准时到达门口。
车门打开,温长荣看见他便挑了挑眉,“穿那么好看?”
“做特约嘉宾,当然得打扮一下啦。”乔幸坐进车里,朝温长荣娴熟地笑。
“嗯。”温长荣应了一声,待车门关闭,伸出手来捏住了乔幸的下巴。
男人手指在他下巴肌肤挲摩,目光闲适却又仔细掠过他每一寸肌肤,仿佛是在评鉴什么艺术品。
不过,人大抵都喜欢漂亮的事物,一番摸索后温长荣松开了手,脸上神情虽然没太大变化,但可以显然感到男人心情比较愉快。
温长荣打趣他:“乔幸,你这模样,往街头一站,恐怕会有不少人上来约。”
“您在夸我帅吗?”
“说你骚包。”
嘴上说着骚包,温长荣的手却再次触上了乔幸的脸。
男人手指沿着他下颚抚上,最后整只手都贴在了他面颊,抚摸小动物似的抚了抚他的脸,目光和动作都仿佛对他现在的模样满意得不得了。
“……”乔幸不再说话,以免坏了金主的兴致。
他维持着一个能让自己舒服,又能让金主摸得尽兴的姿势,偶尔还微微侧首,用脸颊迎合似的去轻蹭温长荣的手。
加上结婚的四年,乔幸一共跟了温长荣七年。
这七年时间可不是白跟的,他了解温长荣喜欢什么,更知道怎么去做才能讨得温长荣的欢心。
温长荣这个人,样貌好,家世好,给钱也大方。
可惜就是脾气古怪,太难伺候。
想要在温长荣身边,必须得在很多小细节上下功夫才行。
“……”大概是乔幸这些撒娇似的小动作真的起了作用,温长荣那双眼睛看起来没有方才那般冰冷了。
男人的手指插.入他鬓发中,近乎以一种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力道抚过他的发丝,灰色瞳眸的目光落在他面上,眼中是乔幸看不懂的情绪。
“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25岁了。”
“……”
玛德。
温长荣什么意思?
又嫌弃他老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