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北上(1 / 1)

慕容定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带着清漪准备上路。清漪一把拉住他,“你还没和我说,你怎么在这里呢?”

慕容定是一军主将,既然是主将,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军营,没了主将的大军就是没了主心骨,不乱才怪。

慕容定嘿然一笑,他从马背上下来,当着那么多双眼睛直接钻进清漪的马车里头去。他上了车,拉住清漪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这该怎么说呢?”他似是有些苦恼的仰头想了想,“我阿叔已经给我来了信,吩咐我绕开洛阳,北上和他回合,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说着,慕容定一脸抱怨,“你弟弟老是不给我个消息,我着急的很,所以我就来了。”

他说着摸摸下巴,一脸自得,“我之前和李涛说了,要他带着你们往北上晋阳的官道,我过来找你们。我追上你们就见着有群混账玩意儿想要对你不利,可见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从洛阳北上晋阳,的确是有不少路可走,甚至还有绕过几座山的小道,不过这些道路因为没有及时修缮,崎岖难行。而且他难还找,不如叫李涛等人走官道。

“啊,那你手下那些人怎么办?你离开军营,不会人心不稳么?”清漪吃了已经,心里又感动又有些许愧疚,更多的是担心,“主将就是安稳人心的,你不在,岂不是……”

慕容定痞笑,他凑过来,一条胳膊大咧咧的围在她的肩上,把人搂过来,亲了几下,清漪捂住被他亲的湿乎乎的脸,脸红着瞪他。这模样看在他的眼里,又娇羞又甜美,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这么为我担心呀?”慕容定丝毫不在乎她那软绵绵娇滴滴的怒瞪,相反见着她的怒视,心里头和喝了一杯蜜水似得,甜滋滋的,美美的,简直叫他停不下来。自己花费出去的心血,她还是肯领情的,也愿意关心他。

清漪见他得意的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别过脸去,“问你话都没个正经。”

慕容定嘴唇又凑过来,亲掉了她唇上的口脂,将那胭脂都吃到嘴里了,才心满意足的道,“傻女子,我要是不安排妥当,怎么能走,毕竟那么多人在,光是出个营啸就够我受的了。我走的时候已经安排好副将军师长吏等人暂时营造我还在军中的模样,除了那么两三个人,谁还知道我走了?”

“何况就是知道我行踪的那两三个人,身家性命前途都在我身上,想要闹事,也要考虑一下自个有没有那个命来作。”他说的风淡云轻,清漪却能听到他漫不经心之下的杀伐果决。

她悬起来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可立刻又担心起一件事来,“我和你一块……会不会遭人闲话?”清漪见慕容定眼露不解,马上解释,“不是说军中不准有妇人在么我在那里总有些不合适,万一被人说你如何……”

军令中严禁私藏女人,若是没抓出来,直接军法处置。慕容定是主将,自然没人敢把他军法处置,但是打小报告还是可以的,例如把他往慕容谐那里一告……

“我们鲜卑人以前就有随军的帐子,不过现在也没人照着以前的老办法来了。”慕容定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很,他道,“知道你为我着想,不过你也得为自己想想。要不这样,你穿上男装,打扮成个少年的模样,跟在我身边,到时候就算有人肚子里头有坏水儿,还能翻过天去?”

清漪被他这一套一套的话说的木楞楞的,后来怒气冲冲伸出两根手指戳在他胸口上。

杨隐之在外见着慕容定满脸笑意的从马车里头出来,不由得松口气。慕容定这家伙行事常常出乎人意料,他还真的有些怕他做出什么叫人掉眼珠子的事来。

幸好没有。

慕容定翻身上马,带着人上路。过了好会心头上的甜蜜褪下去,之前慕容谐给他那封信的内容又浮上了心头。慕容谐那会派了快马送来,心中告诉他不要过分靠近洛阳,以免殃及池鱼,另外要他快些带兵北上,和他于并州会和。

并州原本就是慕容谐的地盘,被段秀抢去也就就是今年的事,这会段秀死了,段兰又在洛阳忙着和皇帝往死里打,就算有心,洛阳和并州相距迢迢,不可能很快掌握并州和晋阳的消息,但是并州和晋阳实在是太近,不能打草惊蛇,这里头还真是难以掌握。

慕容定在马背上想的入了神,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许久都都没有放松。

为了追上前头的队伍,慕容定加快了行程,清漪知道他事十万火急,哪怕赶路里身体有些不好,也是强咬着牙根忍着。

过了半个来月,终于是赶上了大队伍。

慕容定没有大摇大摆的进军营,而是令人搞了几套适合清漪穿用的男子衣袍,然后做贼似得偷偷溜了进去。

清漪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没有舒适的汽车,也没有高速的高铁,全靠马的四条腿,一路颠簸就别说了。在元穆拿里养出来的肉在路上又减了下去,瘦的下巴尖尖的,看着就叫人心疼。

副将王朝还有符迁见着慕容定回来,这些日子来几个人担惊受怕,生怕路上杀出来个没长眼的,过来拿着洛阳小皇帝的名头来对他们不利。

两个人夜夜恨不得对天边的佛祖给磕头了。现在佛祖终于被他们的诚心所感动,让将军回来了!

不过两人见到慕容定身后那个容貌近乎娇艳的少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大小,那少年生的肌肤雪白,脸儿尖尖的,双眼瞥人一回,就恨不得软了下去。

这……这是个男人吗?

慕容定才从外头回来,这一路他也是吃了点苦头,才喝了杯水,就见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时不时抬起头往自个身边瞟。

慕容定重重咳嗽了两声,这才把王朝还有符迁的魂儿给拉回来,两个回过神来,见着上头脸都已经黑到底了的慕容定,原本回来的魂顿时又吓飞了。

“和我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军营里头有甚么事。”慕容定说着,敲了敲桌子。

“是,”符迁顶着满脑门的冷汗,他低头和慕容定说起来,“前段日子经过建州的时候,建州刺史说……”符迁有些吞吞吐吐,颇有些为难的看了慕容定一眼。

慕容定有些不耐烦,“快说!”

符迁立刻回道,“建州刺史说,如今朝廷已经将大丞相列为反贼,而将军是大丞相一系,朝廷已经公告天下,说将军和大丞相一样都是反贼,将军不但不回洛阳领罪,反而不放开兵权北上,乃是居心不良。”

符迁说这话的时候,大帐内一片安静,除去清漪之外,所有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招来慕容定注意。

慕容定听着,嘴角上扬,他鼻子里嗤笑了两声,“都这么久了,他们能不能换套说辞?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他们嘴里那套了。”慕容定说着,手指在凭几上叩击了两下,他看向符迁,“你们怎么做的?”

“我们并没有搭理建州刺史的挑衅,令人驱逐建州刺史派来的人之后,过了两日离开了。”

慕容定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鼻子,他思索了一下,旋即笑起来,“看来这个建州刺史只是个怂的只敢叫唤的狗,若是真心给元家尽忠,又怎么会只叫不咬。”

慕容定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嚣张,清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被元穆留在府里,许多事如果元穆不说,她就只能凭借些许蛛丝马迹去猜。看来上回元穆告诉她,说皇帝可能要迁都长安,这会看来皇帝是真的被段兰逼得要遁逃了。

王朝和符迁出去之后,大帐里头就剩下了慕容定和清漪两个人,慕容定拿过之前送上来的关于军需的卷轴,他看了一眼,叹口气,“看来要加快步子了,再这么拖下去,这么多张嘴,我都要做起老本行了。”慕容定将手里的账丢到一旁。

清漪拿过来瞥了两眼,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一日就要这么多的粮草……”

“是啊,毕竟我这儿有这么多的人呢。”他慕容定说着把凭几推到一边去,整个人躺在席上,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

“都说大军未行,粮草先动,要是军中粮草不足,过不了多久不用我自己作妖,手下的那些人就玩命的逃了。”慕容定说着眉头皱了皱,他在沔州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所以才带人南下抢了好几回,只是北方冬日要比南边冷得多,需要的军需也多。

朝廷不给饭吃了,可是他们还要吃。

慕容定有些发愁。

清漪坐在一旁,看他颇有些苦恼的闭上眼,她想了想,“我们是不是往上党郡去?”

“嗯,往上党郡去,”慕容定点点头,他看向清漪,“怎么?”

清漪垂下头来,“只是想到阿爷生前曾经有几个有来往的人,恰好在上党郡罢了。”她迟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慕容定眼尖看见,起身来把她抱过来,“你阿爷还有故人?”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的确有那么几个和我家来往的比较密切的人家,的的确确实在上党,而且在上党郡也繁衍生息了好几代,算是当地的豪门大户。”

“是豪族吧?”慕容定听着眼噌的一下亮了,他垂首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清漪,双眼几乎都在发绿光,“这些豪族,在当地可是势力深厚的,就连当地的鲜卑太守,都得给他们脸面。财力雄厚,和你阿爷来往,也是应当的。”

说着,他脸上出现了一抹坏笑,清漪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她知道慕容定现在起的是什么心思,不过是见财起意,想要过去打秋风。接着,慕容定从席子上爬起来,就要往外头走,“宁宁先去睡会,我和人商量!”

慕容定心下越想越美,笑都抑制不住从脸上冒出来,清漪心惊肉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只当娇妻才来军营,心中不安,舍不得自己。他冲清漪安抚的笑,“宁宁,别怕,待会我下令谁也不准靠近,我和人商量完事只有,就来陪你!”

“不是!”清漪气急了,“我知道现在你想要做甚么!可是上党豪族不是那些手无寸鸡之力的人家,他们在当地占有大批良田,还有不少的佃户投靠在他们名下,你知道这些佃户看着平日里给他们种田,可是主人一旦召唤,他们就穿上铠甲成了兵,你和他们来硬的,是不太可能压服他们的,就算一时打赢了又怎么样?其他豪族听闻,以后见到你就抱团抵抗,日后可要怎么办?”

慕容定满心的雄心壮志被清漪这话如同一盆水泼在火上似得,顿时就灭下去了大半。他不是鲁莽的人,鲁莽的人做不到他这个位置。他冷静下来,坐到清漪面前,看着她的双眼,“宁宁,那你说,该怎么办?”

“强抢,你是别想了。”清漪毫不留情的打翻慕容定想要到上党郡做强盗的想法,她叹口气,沉下心来想了想,“来硬的自然是不行,就看能不能来软的了。”

“甚么叫做来软的?”慕容定看过去,“来硬的不行,还来软的,人家认账么?”

“豪族如今和以前不太一样,不过他们还是还是有些实力。”清漪沉吟了一下,“叫十二郎去和那些人见面吧。”

“嗯?”

“我阿爷以前和他们有些交情是没错,不过这交情也不是白白得来的。他们想和我阿爷攀上交情,得到点好处。我阿爷也希望他们能在当地稳住下头的民众,不要出现叫人烦心的事。也有几家曾经是士族,看上去门当户对……”

慕容定耳朵灵敏的一抖,颇为不善的看向她,“门当户对?”

“嗯,毕竟家里姐妹多……”清漪察觉自己失言,立刻无辜的看向他,“交情虽然以前有,但是现在也说不好,如果你让十二郎去,记得给他带上足够的人。”

“他这会年岁也不大,你倒是舍得?”慕容定绷紧了的身体重新放松下来,他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满脸好奇的瞅着她。

“他可是你唯一的同胞弟弟。”

清漪咬住下唇,有些纠结,过了许久她叹出一口气,“如果有半分可能,我都希望他好好的,不要掺和到这些事里头来。”她说着,眼里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可是现在这个世道,又有甚么办法?阿爷已经没了,阿叔又帮不上多少忙,我只能让他出去多走走多看看,早早的有些本事也好。”

慕容定目光柔和下来,他抬手抚摸她娇嫩的脸蛋,“难怪汉人说长姐如母呢,你为他也操了不少心。”

清漪嘴角牵强的向上扯了扯,她满含期待的看着慕容定“六藏觉得怎么样?”

这还是她第一回在他面前如此亲昵的叫出他的小名来,慕容定瞬间只觉两颊滚烫,如同有火在烧。他胸口起伏,似乎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和冲动。她就算在两人情浓的时候,也是咬住唇,哪里和现在一样叫他六藏?

慕容定直愣愣的盯着清漪,清漪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慕容定盯着不放。

“六藏,六藏?”清漪再叫了慕容定几声,他这才清醒过来。如同个少年在心意的少女面前要做出傲人的姿态似得,他挺起胸脯,抬眼看她,“此事我还是要和其他人仔细商量一下。”

清漪也没有露出半点失望,她浅笑着点点头,“嗯。”

慕容定让人送清漪去休息,自己招来慕容弘慕容烈还有其他麾下的人,一同过来商议。

慕容定把之前清漪给他说的那些话大致和慕容弘等人说了一下,“如今军粮虽然没有出现短缺,但是我们都知道能不能熬过冬日,难说。尤其我们这边冬日要比南边长的多。野兽不吃到东西都会发狂,到村子里头叼小孩吃。何况是人呢?人吃不饱,闹出来的事可要比野兽大多了。我总不能到时候让他们跑到山里头去打猎吧?”

他这话出来,大帐里头立刻响起一阵欢笑,欢笑过后,慕容弘反应过来,他拧着眉头,“将军说的正是这个道理,人吃不饱,就算是再老实懦弱的人也会壮起胆子去做土匪,更何况这些人手里原本就拿着刀呢?”

“那你的意思是……”

“将军可派人前去这些豪族家里借粮,就照着之前将军说的,先礼后兵,咱们先好声好气的说,如果他们识时务最好,若是不能识时务再动真格的也不晚。”慕容弘道。

慕容定仔细想了想,“豪族之间互相都是姻亲,就算不顾自家岳父的死活,也怕这种事到头来落到他们自个的头上。”慕容定眉头就快要成个疙瘩,“上党郡的那几家和杨劭有些关系,既然如此让他儿子去再适合不过。”

“将军,但是杨隐之年岁太小了!”王朝立刻站起来道。

杨隐之不过才点点大,虽然长得和成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年岁摆在那里,想要唬人都难。

“有志不在年高,何况我们鲜卑人男子成家立业都早,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穿了铠甲,在队伍里头跟着人到处东奔西走了。”慕容定笑了两声,“毕竟他阿爷是那些人的至交,不过这至交么……到了现在到底有几分还难说,不如我派些人去给他撑住场面,到时候如何,就看这些豪族是否识相了。”

慕容定话说到这里,已经将这事给定下来了。

其他人虽然有些顾虑,但都知道杨隐之并不仅仅是一个小将,而且还是慕容定的小舅子。杨隐之在军中已经有段日子了,他为人上进,这么久也是老老实实,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有个镇南将军的姐夫就仗势欺人。众人对他的印象尚可。

杨隐之不多时被慕容定叫了进来,叫进来的时候,原先议事的那些人都已经出去了,帐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杨隐之看着上头漫不经心的慕容定,慕容定修长的手指抓住一卷书籍,打开来随意的看了两眼,他低垂着眼,似是没有看到面前的杨隐之。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杨隐之颇为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掌心里都是湿黏的汗水。他知道上回带走姐姐的是元穆,为了元穆好,他一直没怎么将此事告诉慕容定,可他也明白根本瞒不住。他又不是一个人去的,何况已经有人在救被困在颍川王府邸里的徐灿,到时候问一问就都知道了。可他还是不想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毕竟元穆曾经那么倾慕姐姐,说出来实在是有违道义。

过了好会,慕容定才万般不舍的把视线从面前的书卷上移开,他抬头看着面色冷静的杨隐之。

都说万般想法藏于腹中,而丝毫不显露于外,可以拜为上将军。眼前少年喜怒皆不露于外,算是可塑之才。

慕容定抬手,手里的书卷咚的一声被抛到了一旁,“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不知,还请将军示下。”杨隐之低头。

少年郎个子在这段时间里疯狂的向上蹿,如同春日里头吸饱了水分的春笋,个头隐隐约约已经快要和慕容定差不多了。

慕容定眯眼瞅着面前的半大小子,想起娇妻那会求他救人回来的时候,这半大小才受了大罪,瘦瘦小小活似个猴子。现在倒是长得这么高大了。

杨隐之被慕容定盯得脖子后寒毛直竖,袖下的手掌再次默默攥紧:如果慕容定因为此事迁怒姐姐,那么他只有对不起元穆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慕容定缓缓道,顶着杨隐之有些复杂的目光,“你知道我们军中现在军粮还足够吗?”

杨隐之愣了愣,他眼眸一转,“恐怕难以支撑度过整个冬日。”

慕容定点头,“正是!我在南边抢了几回,粮草一时看来是充足了,不过时间越长,粮草的问题就越来越迫在眉睫。”他说着双眼紧紧的盯着杨隐之,杨隐之有些惊讶,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那么将军的意思是……”

慕容定靠在凭几上,双臂霸气的伸展开,“朝廷是不可能管饭的,我也不能放纵手下人到处去抢,到时候成甚么了?我们接着要去上党郡,我听宁宁说,上党郡有你阿爷的故人,你和几个人去这些故人那里,说明白一下,就说我们和他们借粮。”慕容定手指轻轻抚了下唇上,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向杨隐之,“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吧?”

杨隐之醒悟过来,立即道,“将军,我知道了。”

慕容定依然没改起初的打量之色,“人都说少年英雄,但是少年英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前去上党郡并不是一件容易事,都说天下攘攘皆为利来,那些所谓的旧识,不见你阿爷,看到你,心里难免有轻视。若是你觉得难办,只管和我说,我另派人去,也不会为难你。”

杨隐之额角马上爆出一段青筋来,他狠狠吸了口气,才让胸腔里的怒火和愤懑压了下去。

“将军不必用激将之法,上党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是内乱还是外患,上党不可能置身事外。何况当地豪族也早就没有了百年前的威风,软硬皆施,恩威并重,他们也不是自视甚高的人,知道如何该做,如何不该做。”

慕容定看向杨隐之的目光顿时有些深沉了起来,打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的探究。他仔仔细细将杨隐之看了一回。慕容定绷紧了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来,“好,算是我没有看走眼。”

杨隐之从中军大帐里头出来,下意识的想要扶住腰间的刀,结果蹭的刀鞘上一抹水光,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心中的紧张渐渐退去,紧接着汹涌而来的是令他颤抖兴奋的激动。

段秀已死,但是他的儿子还在,只要段秀还有一个子嗣在世上,那么他就有人可以报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可因为段秀已死了,就放置在一旁?

他死了就报复在他儿子身上,如果儿子死了,那么还有孙子,如果连孙子都没有了,他还有那么多的侄子。

段氏还在,他岂可松懈。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嘚瑟的摇着尾巴:嗯嗯嗯~~~~兔几好可爱~~~

弟弟:哎哟我去,这狼是不是要问我姐前任的事,要是不行,我就卖了前任算了。

未婚夫:→_→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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