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愣了下,随后是不可置信,她咬唇,不明白顾沉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哪里来的自信?
顾沉这句话无疑是冷漠的,没夹杂着一点别的情绪,甚至于是漠视。
“我”沈七七忽的有些慌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顾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对她的。
“你没有生气吗?”她这样问,本来她是想问不是因为她不打招呼而出国而生气吗?但最后还是换了措辞,她更在意顾沉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顾沉很平静,“你觉得我在生你的气?”
他反问道,语气很平常,只是在问她。
“没有吗?”
顾沉的这句话虽然是反问,但更像是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没有生气。
“没有。”嗓音有些冷淡,说完收回了目光。
听到这个答案后,沈七七放下心来,随即而来的是疑惑不解,没有生气怎么是这样冷漠无比的态度?
她虽然清楚顾沉结婚了,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朋友啊。
“没有就好……”沈七七说道,她正欲再说话却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是顾沉的。
顾沉接起,听筒里传来顾爷爷的声音。
“我明天约了晚晚父母吃饭,你明天必须到场。”顾爷爷生怕顾沉不愿意来,所以下了死命令。
“你们两个要离婚,我们这些长辈总要弄清楚原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顾沉等顾爷爷说完后,没有犹豫的应下来,“好。”
周围不算安静,将近十点路上人来人往的,有些喧哗。但沈七七还是隐约听到了离婚这两个字眼。
她愣了下,顾沉要离婚吗?随后她反应过来,所以顾沉今天才会在民政局门口吗,是已经办好了证件还是?
电话挂断后,顾沉重新启动了汽车,他目光转向沈七七,淡声道:“没事我先走了。”
刚要问的话停在了嘴边,沈七七笑了下,只能说道:“好。”
“那再见。”
她刚说完,车窗就已经关上,然后扬长而去。
沈七七站在原地还在想着刚刚听到的话,顾爷爷的声音她自然能听的出来,她目光微愣的注视着对面。
顾沉离婚的这个时间段有些巧,恰好是她刚回来的这段时间。按以前她会生出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猜测,但现在她没有。
她总不是个傻子,顾沉刚刚冷漠的态度也能说明不大可能是因为她。可,为什么要离婚呢?
沈七七忽的想到了林稚晚的样子,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大概会很伤心吧?
林稚晚到家后,已经是中午,由于刚刚吃过半碗馄饨的原因,她不怎么饿。
还在飘窗上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在听到动静后,轻敏的跳下来,走到林稚晚面前呜咽了几声。
林稚晚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唇边是极浅的笑,“你又饿了?”
被摸了摸头了小猫抬起脑袋去蹭她的手,林稚晚笑了下,从柜子里拿出小鱼干。
她给小猫取了名字,叫满满。
满满现在正吃着小鱼干,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咽的声音,它是一只橘猫,刚带回来的时候毛发脏兮兮的,现在看起来干净又鲜亮。
林稚晚正准备起身倒杯水,一旁桌子上的手机传来铃声,她走过去,扫了眼屏幕然后接起。
“喂,晚晚?”
林母的声音从那端传来,“你现在在哪里?”
林稚晚停顿了下,还未回答就又听林母道:“今天顾沉爷爷打电话来了说明天约我和你父亲吃饭,还说最好也把你带过去”
“嗯。”林稚晚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那端沉默了几秒,才问:“听顾沉爷爷说,你和顾沉准备离婚?”
林母的声音带着试探,其实早在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稚晚就已经猜测到她和父亲都知道了离婚这件事情。
“嗯,对。”林稚晚温声回答,末了又补了一句:“早上已经办理离婚证了。”
听到林稚万的回答后林母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这样吗?”
林母温和道,更像是叹息,她没有问原因。
“那明天你去吗?”她说完又道,“你不想去的话也可以不去的,我和父亲明天去也是可以的。”
林稚晚顿了顿,玻璃杯里已经倒上热水,触碰到手心的时候是烫的。
“我明天去。”林稚晚沉默了几秒,最终道。
突然的离婚总是要和顾爷爷解释清楚原因的,所以她明天会去。
“好。”林母应下声来,随后又问道:“你现在是从顾家搬出去了吗?”
“嗯,现在住在之前父亲送的那个公寓里。”林稚晚喝了口水回答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和你父亲呢?”林母是在问她,语气温柔,没有责怪之意。
林稚晚和林母是一样的性格,都是温温柔柔的,看着柔软,实则坚韧。在这件事情上她更在意林稚晚,也尊重她的选择。
“本来想等彻底结束后在告诉您和父亲的。”
“好,我明白了。”林母道。
“等明天我和你父亲一起去接你,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
“好。”林稚晚应着。
电话被挂断后,林稚晚捧着杯子一点点的将水喝完,家里被她整理的很好,一百多平的房子从搬进来空荡荡的变成现在的温馨简洁。
每一样东西都是林稚晚亲自挑选的,她很这种感觉,看着空荡的地方被她一点点的填满。
她很适应现在这样的独居生活。
清晨。
林稚晚醒来洗漱后,给满满喂了猫粮后,她才换掉睡裙。想着是要见长辈,仪容自然要得体,她化了淡妆,现在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涂上口红。
温柔的豆沙色覆盖在有些淡的唇色上,整个人都看起来鲜活了些,考虑到自己脸色苍白,她在脸颊处扫了些腮红。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面容,柳叶眉弯弯,腮边是淡淡的红,温柔而不失优雅。
做好这一切这后,林母正好打来了电话。
“下来吧,我和你父亲到了。”
林稚晚拿着手机应着:“好。”
到了楼下,林母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她看到林稚晚后喊她:“晚晚。”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林稚晚了,看到后自然欢喜,待林稚晚走近后,她拉住林稚晚的手面带笑容道:“有好久没看到你了。”
“感觉长了些肉呢,以前太瘦了,还要长一些才好。”
林稚晚笑了下,没说话。
“走吧,外面冷,我们先上车。”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一路上林母都在问林稚晚的近况,关于离婚的事情只字未提。
一直在前面默默开车的林父终于开口道:“你和顾沉办过结婚证了?”
林稚晚听到后脸色没有变化,她点点头应道:“嗯。”
他听到林稚晚的回答后又问,“谁提的离婚?顾沉?”
“是我。”林稚晚温声回答。
“好,我知道了。”林父听到后说道,并未多问。
在他眼里自家女儿做什么都是没有问题的,无论是离婚还是别的选择,他与林母都是尊重的态度。至于选择离婚的原因等一会不就知道了。
包间里,顾沉与顾爷爷早就到了。
顾爷爷一直沉着脸色,等到门被推开后,他看清来人后才面带笑容的站起身。
“有些日子日子没见了,林川。”
林父也笑道:“顾伯父。”
一阵寒暄下来,都入了坐,一张桌子坐五个人绰绰有余,但林稚晚还是被顾爷爷安排着坐到了顾沉身边。
林稚晚本来是要拒绝的,但看顾爷爷满带笑意的样子,话到了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
视线下意识地往顾沉那里看过去,才发现他一直是注视着她的,他没有摘眼镜,鼻梁挺直,眼底的所有情绪都被镜片掩住,斯文禁欲的样子。
林稚晚与他的目光交汇后,怔了几秒,顾沉的目光似乎太过于外露,直直地注视她,虽看不清情绪,但存在感很强。
他们虽然离了婚,但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林稚晚还是对他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移开目光。
她没看到在她转眼视线后,镜片后的眸子一瞬间暗了下去。
吃饭期间,一直都是林父与顾爷爷谈话,林稚晚比较沉默,一直都在默默地吃东西。
顾爷爷和林父都暂时默契的没有提及离婚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着永远不会提,毕竟约这顿饭的目的主要目的还是因为这件事情。
期间林稚晚去了趟洗手间,明亮的镜子里倒映着她的脸,大概是因为包间比较温暖的缘故,她脸颊的粉色异常明显,眸子里漾着浅浅的水光。
水龙头的水缓慢的流淌着,触到皮肤是冰凉的,驱散了刚刚的温暖。
林稚晚注视着镜子,忽的回想起顾沉刚刚的眼神,压抑克制的,越是刻意隐藏着情绪看起来越显得危险。
她不明白这其中含义,大多数时候她只见过顾沉冷漠时的样子。
不,在那个雪夜,她见过顾沉的另一面。
她那时意识模糊的撞进顾沉的眸子里,漆黑的透不进一丝光亮,也是压抑克制着的,眉眼上晕着暖光,在压抑的情绪也是能看清的。
他失控了。
最后,在林稚晚模糊的说出那句新年快乐后,一贯清冷的眉眼上终于彻底崩坏。
他极为克制地吻了吻林稚晚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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