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和周助理开车,把贺家四人和方萱遥送到民政局。
至于顾明睿辈用完就扔,自己躲在楼上,听着四个人进电梯下楼的声音,而他被忘在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真惨,开车回家了。
贺爷爷都安排好了,也不用担心有人拍照录像,把贺清栖离婚的事泄露出去。
即使当真发生了意外,也顶多是工作人员在知乎或者豆瓣上提一嘴,口说无凭,估计愿意相信的人也寥寥无几。
等再度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贺清栖仰头看天,长长呼了口气,仿佛把长久以来郁结在心的浊气全然吐出。
忽然之间,天也蓝了,草也绿了,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了。
这段长时间桎梏她的心的婚姻,总算是结束了。
从此……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自由人。
但是,贺清栖摸上自己的心脏,总觉得有种,不真实之感。
方萱遥居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微微低笑一声,荡漾着手臂,感觉步伐都轻快了些。
与她呈现鲜明对比的,便是旁边恍恍惚惚的方萱遥。
她低垂着眼,眼底是一片哀哀戚戚,脆弱得仿佛凋零的落花。
贺清栖用余光觑了她一眼,随即唇间勾起一抹讽笑。
至于么?
刚刚作出抉择的时候,不是还干脆利落?
那样多好,是她熟悉的,不屑一顾,踩着一双高跟鞋踩出惊心动魄气势的方萱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别人心上。
纵使贺清栖如今对这人只剩惧怕,也不得不承认,她曾经无数次为那样行事果决利落的方萱遥而动心。
现在这样,欲语泪先流的模样,总是有些奇怪。
贺清栖抬手摸了摸鼻尖。
忽而想到了什么,见方萱遥正要背身离去,急忙叫住:“诶。”
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抿了抿唇,含含糊糊带过。
“……那个南玦,你怎么处理的?”
方萱遥的身体像是生锈了的机器人,缓慢艰难转过身,眼底也是一片艰涩。
“什么?”她恍惚开口。
“南玦。”贺清栖重复道:“就是你给我看的那个女孩。”
“哦。”方萱遥回神,定定地看了贺清栖一会儿,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其实那个女孩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我在精神病院见到的她。”
“她故意用热水烫伤了她弟弟,又被检查出精神有问题,就被送进去了。”
“你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
贺清栖点头,眉头却不自知蹙起,心里仿佛是被无数虫子啃食着,蔓延开细细密密的疼与涩。
明明这也是卓知微曾经经历过的,不是么?
凭什么那时就轻轻带过?
她的眸底浮现酸楚与愤怒,为那个被家里人冷待的卓知微……若有所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
看她对卓知微上心的那般模样,方萱遥不由双眉微蹙,抿了抿唇,垂眸又抬起,冷不丁问:
“你的那块表。”
“什么?”
“上辈子也送给卓知微了么?”
贺清栖奇怪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我曾经……”方萱遥唇瓣抖了抖,但最终还是紧闭嘴唇,摇头:“没什么。”
“没有。”贺清栖突然轻声道。
她还是如实告知。
即使在这段婚姻中她被耍得像是个傻子,她的妻子也不爱她,但她曾经是真心实意喜欢过对方的,也确确实实把珍惜过这段感情。
她不想因为对方的错误,就让她干净不惹尘埃的感情染上旁的颜色。
至少她爱过她,至少在上辈子婚姻存续期间,她从不曾做过对不起方萱遥的事情。
包括那块表。
她不想她误解她。
“上辈子我没有送给她。”
语气清凉而平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再不见了曾经的隐忍与挣扎,好像来了一阵清凉的风,最终连遗憾也不剩下了。
就像她们两人的关系。
什么,也不剩下了。
方萱遥怔了怔,握了握拳,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栖栖……”她忍不住道。
“我真的不行么?”她还是舍不得放手。
贺清栖闻言,警惕看着她退后了一步,扬了扬手中的离婚证:“我觉得我们两个谈爱情还是不适合了些。”
说罢,便转身要走。
忽然之间,方萱遥高声叫她的名字:“栖栖!”
这回贺清栖是真的没有耐心了,走到她面前:“不可能不可能,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
方萱遥眼神有一瞬的黯然,但还是垂眸说:“上辈子卓知微给你扫墓时,戴了这块表。”
贺清栖先是一愣,随即眼眸亮起,握紧了拳头,憋得脸上涨得通红。
所以,她没有扔?
她看向这个世界上如今唯一的知情者,急哄哄问她:“真的?没看错?”
方萱遥心头生起古怪,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抿唇,但还是点头:“是,不会错的。”
贺清栖眼睛逐渐睁大,眼里光芒四溅,好似比方萱遥儿时玩得手持烟花还要耀眼。
喜悦如潮水一般漫过贺清栖的心头,她拼命压抑着,让自己不至于开心得蹦起来。
虽然贺清栖心中明白,上辈子的卓知微是喜欢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一向容易满足得很。
否则过去也不会因为方萱遥简简单单的柔下目光,便心生欢喜好多天。
她忍不住地想,卓知微没有扔掉她的表,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自己还是她的朋友?
在自己做出那样……令人厌恶的事之后,她还是愿意原谅自己?
不由松了口气。
看向方萱遥的目光都温和了许多。
忽然起了坏心眼子,恶作剧一样冲着方萱遥一笑:“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方萱遥怔了怔,心脏扑腾腾乱跳了几下,被她少年人一般灿烂肆意的笑迷住了眼。
有点呆。
贺清栖凑到她的耳边:“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方萱遥心里徒然生起一丝不祥预感,警惕问她:“什么意思?”
“我是说……”贺清栖恶劣轻呵一声,温热的气体打进方萱遥的耳廓,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然而她还来不及享受这种感觉。
便听那人继续说:
“我喜欢上卓知微了。”
“谢谢你。”
方萱遥瞬间睁大眼睛,瞳眸闪烁看她。
十九岁的少年人哈哈大笑,长腿细腰的背影写尽肆意张狂,方萱遥目送她快步离去,脸上好像有股凉意,后知后觉抬手抹了一下,沾了一手湿。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苦涩地笑了,齿缝间艰难挤出两个字:
“活该。”
快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贺清栖坐上车,把装离婚证和结婚证的文件夹递给林帆。
林帆接过。
“帆姐,走吧,直接回奕景苑。”
贺清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爷爷,我就先不回去了,反正……事情你们差不多都知道了,我就不回去挨骂了哈。”
贺爷爷坐在周助理的车上,不满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谁敢骂你啊,就你奶奶那护犊子的劲,回去遭殃的还不是我们三个?不声不响就结了婚,翅膀真是硬了。”
贺清栖连忙赔笑,又哄了老人家一路。
……
回到奕景苑后,房间一丝声响都没有。
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贺清栖环绕四周,还以为卓知微没回来,试探轻声喊了一句:“微微?”
没有人回应。
缓缓打开侧卧的房门,床上被褥放开,一张恬静睡脸映入眼帘,睡得脸颊发红,檀口微张。
贺清栖眸光止不住柔下,眼里像是含了一汪春水。
她满心欢喜地倚靠在门框,望着那人的秀丽的眉,挺翘的鼻……床头桌上是她前不久送给对方的表。
看着那块表,贺清栖不由又想起了方萱遥之前跟她说的,心里美滋滋的,抿唇笑了笑,耳根也有些发红。
知微她,太好了吧,这样都愿意原谅她。
小狮子的粉嫩舌尖轻轻探出头,在嘴唇上一扫而过,眉眼弯成一道月牙。
好漂亮。
感觉心尖尖都在颤。
贺清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偷看人家睡觉什么的,总觉得像是变态。
而且,被抓包了怎么办?小狮子咬了咬唇,感觉蓝黑色的毛发都开始透着粉色,垂下眼眸,轻手轻脚把门关上,回到了主卧,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等到熟悉了这频率,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可能这几天着实有些累了,五点多倒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才醒。
小狮子伸着懒腰走出房门,揉了揉眼睛,看见穿着围裙的卓知微在厨房忙活,不禁恍了神,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好似一周多前她见完方萱遥就是这样的,家里有一个人等她,全心全意地相信她,不需要再担心对方会害她。
贺清栖心口一颤,心里涌上无尽的冲动与心动,再也克制不住,从后面抱住卓知微,跨过了朋友之间所应该保持的四十五厘米距离。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怀里的是清瘦却柔软的身躯。
贺清栖阖上眼眸,略有些变态地暗自在她颈脖处吸了一口超级雪松的香气,呢喃一声:“微微。”
被她抱住的卓知微动作突然定住,咬了咬下嘴唇,便继续若无其事地煎蛋。
她的耳根变得血红,眼底不禁蔓延开一片喜意,昂了昂头,还是强行把上勾的唇角压下去。
喉间性感的小骨头耸动,声音依旧清冷如山涧泉水:“醒了?”
“嗯。”小狮子软软地应了一声,脸颊后知后觉地红了,她放开卓知微,又退到四十五厘米后,厚着脸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弯了弯眉眼:“好香啊。”
只不过就连贺清栖自己都不知道,香的是蛋,还是……卓知微。
卓知微抬手摸了摸小狮子的毛发,小狮子一脸享受地蹭起来,看上去完全就是被rua的爽了的猫科动物,就差嗷嗷叫起来。
这长达三天之久的揉揉头,她终于重新享受到了,心里开始疯狂放烟花。
卓知微眼底微不可查闪过笑意:“一会儿我们快点吃,早上会堵车,还是早点走。”
昨天收到消息,八点钟在云舒娱乐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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