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邬岳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孟怀泽在他身后快步跟着,看着前面的小孩暗暗地想,人不大走得还挺快,可不知怎么,他心底里始终有点心虚。
“喂,”孟怀泽清了清嗓子,冲前面喊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呀?”
前头的小孩突然停下脚步,孟怀泽被吓一跳,紧跟着原地站住。
邬岳回过头来,果真是一脸不爽,瞪着孟怀泽。
孟怀泽被他瞧得愈发心虚,小声地自我辩解:“我知道放过那几个人,可能没让你出了气,可那几个即便有错,也不至于伤天害理,要了他们的性命……”
眼前的小孩还是一脸怒色,渐晚的夕阳光下,他的肤色被映得宛如上好的暖玉,睫毛发丝上都浮着层金,俊俏的眉头却不耐地拧着。
“谁用你帮我了?”他气道。
孟怀泽被他问得一愣,邬岳瞥着他,傲然道:“你觉得那几个废物能伤到我,需要你来帮忙?”
孟怀泽这才知道他在恼什么,一边暗叹妖怪的心思难懂,一边解释道:“我当时看到那副情景,未来得及多想便过去了,是我着急之下唐突了。”
他觑着邬岳的神色:“我也没有小瞧你,我过去不全是担心那些人伤了你,而是怕那些人不知死活惹怒了你,丢了性命……”
邬岳也不知是听满意了还是没满意,没吭声,转身又朝前走去。
孟怀泽无法,只得闷闷地跟着,结果,没走几步,前方的邬岳却像是漏了气,金光笼罩中那片黑色却是越来越小。
“怎、怎么了!”孟怀泽被吓得惊慌失措,差点蹦起来。
汜减汜。邬岳化为原身,褪去了小孩的模样,一条小狼站在不远处,黑色的毛发凛凛闪光,比之前一日那憨拙的狼崽模样多增了几分厉气,正一脸鄙夷地瞧着他。
孟怀泽嘘出一口气,抚了抚自己受惊的胸口,问:“怎么突然变回原身了?”
他话音刚落,前头那只狼却似是恼羞成怒,怒腾腾地又转过了身,径自朝前走去,只是走得没方才有气势了许多,四只爪子踏得有些虚浮。
孟怀泽蓦地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妖怪妖力不够,支撑不住了……
他有些想笑,又不敢笑,不然惹恼了前头那只要面子的妖怪又不知如何是好了,便紧赶几步追上前去,将邬岳抱了起来。
“行啦,”孟怀泽制住怀中小狼微弱的反抗,摸了摸邬岳脊背上油亮的毛发,笑道,“走了,回家了。”
邬岳的妖力确然消耗得差不多了,难以再维持人形,他挣扎了两下便收了力道,心安理得地卧在了孟怀泽的怀中,闭上眼睛养神。
然而鼻间那淡淡的血腥之气却始终缭绕,邬岳心下烦乱不堪,却又说不明白这烦乱从何而来。
孟怀泽一手拎着肉,一手抱着邬岳,步履轻快地推开院门。
牺如 75zhongwen.com 牺如。夕阳之时,金光曜曜,涂在木门上,栅栏上,院中地面上,海棠青叶上,孟怀泽伸手推门时,也笼在他的手背上,抹出细腻金贵的柔和。
孟怀泽走进房间,将邬岳放在床榻上,邬岳闭着眼无甚反应,好似睡着了,孟怀泽便转身去了药柜前,翻找东西给他自己包扎。
先前在市集时,他远远看见那几个泼皮将邬岳围住,心下着急,急步过去的时候未看清路,狠狠栽了个跟头,手掌擦在地上,擦出了一片血痕,却也不算太严重,孟怀泽没过多在意,只不过一会儿还要给身后那条狼去炖肉,还有许多事要做,包扎上方便干活一些。
孟怀泽在药柜上找齐东西,坐在桌前,自己给自己稍稍包扎了一下。
他刚裹好布,邬岳便跃上了桌子,一爪子毫不客气地摁在他的伤口上,孟怀泽惨叫一声,一把缩回手来抱住,抖着声音喊道:“你做什么!”
邬岳哼了一声,嗤声道:“你们人可真脆弱。”
“是!”孟怀泽额上都疼出了汗,气道,“比不上你这个妖怪!”
邬岳眼神一凛,孟怀泽气势霎时一怂,欲盖弥彰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自己的伤处。
邬岳转身要走,孟怀泽突然抬头叫住他:“喂!”
邬岳回头,孟怀泽从袖中掏出一只草编的小狼,放在桌上,有些没好气道:“给你的。”
邬岳用爪子扒拉了两下,似是不怎么感兴趣:“丑死了。”
孟怀泽快被气死了,眼前这只妖怪完全不识好歹,他放在桌子下的那只完好的手用力地攥成拳,在心底里暗暗地劝了自己好几句冷静,冷静。
毕竟他这条小命还掌握在这条臭狼的手中,现下正是要讨好他的时候。
孟怀泽挤出一个笑来:“先前我在摊子上看到,觉得跟你很像便买下来了,你若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