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1)

姜定蓉撑着伞,清晨的薄雾与晨露化作一层湿气攀附在伞上,树冠上滴落的晨露敲打伞骨,沿着边际滴落。

她看见了他,隔着十余层石阶,是一个月未曾再见过的他。

好像消瘦了点,

她恍惚想着,当初分别前,似乎他面容轮廓还没有这么锋利,此刻与他对视间,恍然看见一个陌生的宁楚珩。

宁楚珩站在石阶之下,抬眸看着她,仔细打量过她,再随意扫过她身侧的粉裙少女,视线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一概往日在她跟前温和的眼神,锐利,凛冽,犹如要吃了她的凶狠。

姜定蓉有种错觉,只要给宁楚珩机会,他会撕裂她。

的确是该陌生的。

姜定蓉抿了抿唇。

下一刻,感觉叶小戌朝她贴近了些。

她收回视线转过身,淡然撑着伞继续提裙上行。

叶小戌紧紧跟着她,半步不落。

宁楚珩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上石阶。

果然,他查了全王都的陶姓夫人,查到了身份上最和她接近的颜二夫人。颜府三日前就准备今日送夫人们来上香,他赌,赌她会来。

赌对了。

握着伞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全部的忍耐都在告诫他,不是现在。

答应祖母的事情要做到,为祖父的扫阶,

他垂下眸,和扫地师父点头问候,而后随手将伞放在身侧。

撩起衣摆,跪,拜,起身,他撑伞踏上第二层石阶再次跪拜时,抬头看向峰顶佛塔。

祖父,您看见了吗?前面这个冷清冷心的女子,就是孙儿看上的人。

九十九层石阶,姜定蓉一步步走过,直到进入寺庙大门时,才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石阶下。

而后收回视线。

春日新叶繁盛,去岁最后的枯叶落地,扫地僧用竹制扫帚一下一下清扫着落叶,哗——哗声间接响起。

姜定蓉从扫地僧身侧路过时,忽然想到在石阶上的那个扫地僧,对他用了一个‘又’字。

倒是不知道他宁将军还是个爱礼佛的人。

她没有提前走漏过风声,看样子今日是恰巧撞上了。既然是恰巧,那他是留不住她的,等见了姨母,替小鬼了一个心愿,早些回去吧。不想见让人心烦的人。

来已经来了,又是这么早,不上柱香似乎对她这么早来寺庙的行为有些说不过去。姜定蓉索性买了香,认认真真跪拜上香。

别无所求,只愿北楚安宁,天下太平。

叶小戌没有上香,他甚至没有离开姜定蓉半步,她走到哪里他就跟着,她上香跪下,他就蹲在她的身侧,不看佛主,一直看着她。

“盯着我看能看朵花来?”

姜定蓉并未睁眼,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身侧的小鬼用细小的声音问:“你不高兴,是那个人吗?”

姜定蓉起身睁眼,侧眸看去,小鬼似乎在苦恼什么,认真说:“我帮你杀了他?”

姜定蓉噗嗤轻笑了声。

“你不知道他是谁?”

一个天子影卫想要杀了新一代的将领,陛下要是知道,得疯了吧。

谁知叶小戌居然认真地点头。

他知道。

见过他。

姜定蓉收敛了两分笑意。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虽有些复杂,倒也没到搏命的时候。”

只不过是她想利用他没利用成,而他算得上已有家室还纵容她,甚至瞎给她承诺。

这可能就是骗子吧。她是骗子,他也是。

也不知道小鬼懂了没懂,全程蜷缩在她身边,安静得几乎不存在。

石兰已经去定好了一间斋房,时间还早,姜定蓉估计叶小戌想要等的人还没有到,直接把他提溜到斋房,让他先眯一觉。

过了半个多时辰,前来寺庙上香的香客逐渐多了起来,从一片安静到略显嘈杂。

姜定蓉算了算时辰,和姨母约好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姨母应该先去大殿拜佛,那她们最好是在签池偶遇最好。

姜定蓉重新戴上兜帽,刚起身,身后小榻上本睡着的少年冷不丁睁开眼,轻飘飘翻身下床,揉着眼跟上她。

姜定蓉脚下一顿,险些忘了这个小鬼。

他已经自觉把兜帽裹紧,帽檐压低到几乎只能露出下巴。

“你要等的人什么时辰来?”

叶小戌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只知道女人有这个习惯,初一十五来寺庙上香。

“这样,我陪你去一趟大殿,你瞧一瞧你等的人在不在。”

人多了,叶小戌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紧绷,全程紧紧贴着姜定蓉,连石兰都无法靠近。

戴着兜帽,还撑着伞,这样两个并肩的少女太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了。

大殿外,香炉已经插满高香,烟雾袅绕,佛殿中木鱼声轻而空,殿后和尚念着经文,低沉而庄重。

来往香客有男有女,老者带少,人来人往,还有不少衣着华贵的夫人们结伴,由丫鬟仆妇们簇拥着,在殿中跪拜。

远远地,姜定蓉已经看见她姨母陶鸢。

陶鸢娘子做了二十年的颜二夫人,身边簇拥的都是颜府的夫人姑娘,认识的,也都是王都贵夫人。她来上香,也是一种社交,与几个关系不错的夫人你约我我约你,再各自带上家中小辈,加在一起人数可不少。

她也没凑近,隔了姨母几步,领着叶小戌在大殿左侧站着。

她看见了她要找的人,但是叶小戌要找的人,还不在。

叶小戌明明比她要高一些,却还是尽力把自己躲在姜定蓉的身后,甚至控制着呼吸。如果不是姜定蓉清楚知道他在,几乎是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的。

这或许就是他多年影卫生存下来的技巧。

让自己变得不存在。

等了片刻,人潮只越多,叶小戌始终像个影子不言不语。在陶鸢娘子与身边夫人们笑着迈出大殿时,才拽了拽姜定蓉的袖子。

她回眸。

戴着兜帽的少年把自己几乎全部藏住,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随着他手上的力道,姜定蓉能读懂,他不等了。

也或许……

姜定蓉轻叹。没想到自己和姨母之间的关系,连一个小鬼都瞒不住。

也还好她从来没有打算瞒过别人。

陶鸢娘子领着自己的女儿,与其他夫人们说笑一会儿,暂且分开,朝着支了抽签摊子的地方去。

姜定蓉上前一步,而后回眸,身后撑着伞的叶小戌只能说是忽然间消失,就连她也无法察觉他刚刚是朝着什么方向离开。

随他吧。

姜定蓉提裙上前。

陶鸢娘子嘴角带着笑,却始终悬着心,时不时目光透过远处,打量着来往行人,而后收回视线轻叹。

她的女儿刚满十五,正是活泼好奇的年纪,左顾右盼,忽然手拽了拽陶鸢娘子的袖子。

“阿娘阿娘,你快看,那位姐姐好漂亮!”

颜思莹用惊叹的口吻说道。

陶鸢娘子顺着女儿手指方向看去,不远处一个鹅黄衣裙的少女戴着兜帽,纵使半遮容颜,也难以遮挡她绝美容颜。

陶鸢娘子眸光一颤,而后定定盯着那绝色姿容的少女步步走近。

颜思莹起初还指着人家惊叹着,眼瞧着被她手指的少女靠近了,一下子害羞地躲在母亲身后,心里尴尬极了,只觉着自己不礼貌的行为给人家发现了,一时间很是羞愧。

“这是思莹,长这么大了?”

姜定蓉扫了眼娇丽可爱的小女孩儿,熟稔地寒暄了句。

而后轻轻弯腰。

“许久不见了,姑母。”

陶鸢娘子叹气,连忙握着她的手。

“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是好。”

“莹儿别躲了,这是你表姐,”陶鸢娘子将身后的女儿往前推了推,“喊表姐。”

颜思莹完全没想到,这位绝色姿容的少女,居然是她的表姐。

她害羞地轻喊了一声。

姜定蓉直接掏出一对金镯子递给她。

“小姑娘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金镯子拿去戴着玩。”

颜思莹接过镯子,更害羞了,结结巴巴道歉:“对不起,刚刚我手指你了。”

太不礼貌了,表姐会不会觉着她没有规矩?

小女孩儿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得透,姜定蓉笑吟吟地揉了揉小表妹的头发。

没说什么,但是已然表达了她的态度。

穿过人群,在寺庙左侧有一处凉亭,颜府下人们占了位置,陶鸢娘子让丫鬟们领着颜思莹在眼跟前玩,自己则牵着姜定蓉的手在凉亭中落座。

“许久不见了,年年。”

姜定蓉这才喊她:“姨母,上次见时,我十二岁吧?”

“那次你来只匆匆一面,我到底都没多和你说话。”陶鸢娘子叹气,“想当初我才刚出嫁没多久,你才两三岁时,我带着你在颜家,那半年才是我们最亲近的时候。”

姜定蓉知道,姨母说的是北楚之乱那年的事情。

她和兄姐被追杀,无奈之下,母亲将她藏在姨母这,靠着当时不起眼的颜家,躲避了半年杀身之祸。

不过那会儿她到底年纪小,只隐约记得颜府的梅花很漂亮,还有一个整天哄着她玩的人,除此之外就记不得了。

“之后也许要和姨母更亲近,”姜定蓉笑着说,“我可能要在王都多待些时候了。”

“你身为北楚少主在王都如何自保安危?”陶鸢娘子低声急速说道,“你的身份有多危险,还用我提醒吗?”

说罢,陶鸢娘子愣了愣神,反应过来,而后叹气。

“是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留在王都,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顿了顿,陶鸢娘子补充了句,“我不需要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需要知道,有没有什么是姨母能帮得上你的?”

姜定蓉笑得柔软:“让姨母担心了。阿年在王都自然会多小心些。等手头事情了结就会回北楚。在此之前的话,身份上还需要姨母掩盖一二。”

她将自己陶念念的身份和陶鸢娘子说罢,俩人对了对身份,确保没有什么漏洞。

而后忽然问道:“不知近来,国相可忙于朝政?”

陶鸢娘子听了,微微拧眉:“这些天之琢一直忙,早出晚归,甚至留于王庭夜不归。”

“年年,之琢与你们……”

姜定蓉知道姨母在担心什么,宽慰她:“姨母放宽心罢了,我只是随口问问,国相是朝廷肱股,我也是关心。”

她也不能问太多,毕竟姨母是后宅妇人,她若是问的多了,就算知道了颜之琢的具体,可是若是有个好歹,就把姨母从安全中扯入危险中。

寻常问候,与她而言足以。

“我只盼着你顺利承爵王位,北楚安宁,这样你与之琢就不会有兵刃相见的一天。怎么说,你们也是自小的情分。”

姜定蓉可不记得自己和颜之琢有什么情分。些许见过一面,也许是小时候寄养在颜家时有认识过。但是那都是过去。现在的她是北楚少主,他是王都国相,两个人政见不同,若是再严重些,不是他设计暗杀她,就是她设计暗杀他。

相安无事的可能,太低了。

陶鸢娘子握着姜定蓉的手:“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找姨母。姨母在王都多年,还是能给我们年年帮上忙的。”

姜定蓉含笑颔首:“姨母放心,我不会和姨母客气,只要真的需要,我一定会开口。”

正说着,外头似乎有点骚动,陶鸢娘子面前坐着自己身份特殊的侄女儿,一直提着心,连忙招人来问。仆妇躬身在凉亭口行了个礼。

“夫人,听说是正门口多了些士军,宽进严出,似乎在找什么人。”

陶鸢娘子吓了一跳,盯着姜定蓉。

姜定蓉挑眉,几乎瞬间想到了某个人。

石阶上,他们对视一眼,她转身走,他也并未和她说上一字。还以为他也只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其实也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了。一个将领,派人守着寺庙宽进严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抓捕什么人。

最好和她无关。

不然,她可要狠狠嘲笑某个人了。

对上姨母担忧的眼神,姜定蓉斩钉截铁道:“姨母宽心,此事与我无关。”

说是如此,陶鸢娘子到底担心她的安危,劝她早些离去。

“你如今落脚在何处,可安全,若是不安全,不若住来颜家?”陶鸢娘子提议,“你小时也是住过的,大家都认得你是陶家姑娘,不会知晓你是北楚少主。”

当年才两三岁的姜定蓉,也是只用一个小名年年,被陶鸢娘子接在颜家抚养,颜家根本不知晓什么北楚战乱,更不知道楚王儿女被追杀的事情,只当她是陶家的小女孩儿,安心收养了她半年。

如今若是她去颜家,身份上倒是恰到好处,有了一个天然的遮掩。

姜定蓉点头:“我如今住在青桐坊,也住不了多久,等我时间算好,会给姨母去信的。”

叶小戌的伤一好,他就该回到陛下身侧,没有了目标,她在青桐坊就没有意义。

如是去了颜家,啧,是不是可以用别的身份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年轻沉稳的国相大人,对北楚究竟是什么心思?

姜定蓉重新戴好兜帽,起身离开凉亭。

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叶小戌在何处。

她一个人压低兜帽,沿着一排银杏树走,不多时,回到她定好的禅房。

禅房内空无一人,叶小戌不在,石兰也不在。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刚和姨母说了太多话,有些口干舌燥。

但是心里却是很放松。她孤身一人在王都,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亲人,无论能不能帮上她,在心理上对她而言算得上是最大的帮助了。

小憩片刻,有人悄无声息推开禅房的门。

姜定蓉躺在小榻上,闭着眼听见来人开门进来,而后轻轻关上门。

那人走近了爬上床榻,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高挑的身体蜷缩成一小点,尽力往她怀中钻。

冰冷,发抖。

姜定蓉睁开眼,抬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仿佛在外受了惊吓回家的幼猫,可怜见的。

叶小戌浑身都在颤抖,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却控制不了。

他颤巍巍抬起手,一截袖子滑落,露出雪白的手腕,他低头一口咬在自己手腕上。

鲜血淋漓。

姜定蓉眼眯了眯,手捏住他的后颈。

“冷静点。”

他找个人找成这样,看样子人是找到了,想必也让他看见了或者知道了一些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吧。

她有些无奈,坐起身,少年几乎是无骨地贴着她,跟着她的动作而动。

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茫然又执着。手腕上伤口狰狞,血流不止,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甚至伸出手来抓她手腕。

就像是怕她离开。

同时,像是在忍耐什么,又一次把满是血的手腕塞到嘴边。

姜定蓉伸手按住:“小戌,冷静。”

他根本不知晓疼痛一样,这样下去非得把手腕咬断。

可谁知她的确按住了叶小戌的手,他却一歪头,张开嘴,朝着她的手腕咬来。

姜定蓉眼皮都未动下:“我会生气的。”

惨白着脸的小鬼唇齿已经碰到她的肌肤,却在她的话音下生生止住了,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来反应她生气了会怎样,等他转了转眼珠慢腾腾反应过来后,收起了牙,怯生生地,用柔软的舌头在她手腕舔了舔。

而后无辜地抬眸看着她。

姜定蓉好痒。手腕被这么舔了舔,痒得她掌心蜷缩,微微皱起了眉。

讨好不该是这种讨好。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她粗鲁地用手拎着他的后颈晃了晃。

十七岁的少年犹如一只刚足月的小奶猫,任由她晃动,垂着脑袋乖巧反思。

姜定蓉提溜了他一会儿也觉着无法。叶小戌不能用常人来判断,一时疯癫一时乖巧的,着实磨人。

她还是先给叶小戌包扎了伤口。伤口很深,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留力,对自己是真的狠得下心。

姜定蓉手指上也难免沾上一丝血痕,她盯着指尖的血色不太愉快。

这个小鬼,可真会给她找麻烦。

虽然包扎了伤口,但是血顺着叶小戌的手腕滴到衣袖,手臂上被血沾染了红色痕迹干枯,结成一道纹路,这会儿的叶小戌倒是乖巧,任由姜定蓉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重新蜷缩在姜定蓉的身边,眼巴巴看着她。

这倒像是幼猫把她当做了大猫。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姜定蓉的不愉,伸出手试探着握住她的手指,然后低头,舌尖一卷,将她指尖沾上的一点血迹吃掉。

而后像是怕被骂似的,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

姜定蓉:“……”

头疼了。

她扪心自问,决定从天子影卫下手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会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小鬼。

难缠的小鬼还不知道自己被姜定蓉打上了一个标签,打量她几眼,觉着她应该没有生气,就又一点点往她怀里挤。

温暖地,却不是血的温度。

这是他生平太少太少的体验。

怀抱,一个没有推开他的怀抱。

叶小戌在姜定蓉怀中闭着眼,如同一个安静的婴儿。

半响,他忽然低语了句。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姜定蓉听到这倒是挑眉笑了。

她想要北楚安宁,天下太平,或者一个子嗣,这个半大不懂的小鬼能做什么?

“只要你别……不要我。”

叶小戌慢腾腾说完后半句话。

姜定蓉笑意收敛了点。

她抿着唇,抬手在他的后颈轻轻揉了揉。

还不等她想好怎么回答,禅房的门被轻敲了敲。

姜定蓉嗯了一声。来人推门而入,而后一愣。

禅房窄窄的小榻上,黄裙少女和粉衣少女相依偎,陌生的粉衣少女蜷缩在她怀中,歪着头靠在她肩臂,十分乖巧。

宁楚珩收回视线,自己落了座,就着桌上的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一饮而尽。

放下水杯,他静静看着躺在床榻上抱着粉衣少女的姜定蓉。

她就这么随意扫了他一眼,而后收回视线,拍打着怀中的少女。仿佛他的存在,可与可无。

宁楚珩就坐在距离她几步外的位置,气场凛冽,一双眸静静落在她身上。

“我们谈谈。”

而后扫了眼她怀中的粉衣少女。

“这位姑娘,先出去等一等可好?”

姜定蓉嗤笑一声,温温柔柔开口:“没什么好谈的,还是宁将军先走的好。”

怀中的小鬼有些不安分了,姜定蓉没按住,叶小戌抬起头,对着宁楚珩露出锋利的牙。

凶狠,充满杀意地。

“滚,不然杀了你。”

宁楚珩脸色骤然一冷。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嘻嘻嘻

感谢大家的陪伴,V后岁岁会更加努力哒~第二章还是三点更新

红包包

宝宝们可以收藏一下作者专栏,有完结文哦。

放个完结文吧。

《暴君的宠妃》

柳安安养在藩王府十五年,娇气绵软。

及笄之后,按照老藩王遗愿,入宫去给新帝做妃子,吹枕边风。

传说新帝嗜杀成性,残暴可怖。

自他登基起,朝堂内外,但凡有异声者,一律杀无赦。

暴君身边的人,无不是兢兢战战,朝不保夕。

柳安安哆哆嗦嗦咬紧手指,眼含泪花。

在那位暴君的眼皮子底下吹枕边风,她好害怕呜。

一朝入宫,柳安安尽职尽责趴在暴君的耳边:呼~~

她吹!她使劲儿吹~!

褚余反手抱住自己的小娇娇,轻笑低语。

柳安安脸蛋爆红。

吹枕边风果然活不了几天的!

暴君,暴君又要弄死她了!

娇气佛系小怂包~

吃起来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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