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不在家，林非夜和傅丹枫也没来打扰自己，成牧有种终于放长假的惬意感。
但他没时间尽情享受这份自由，脑中想的满是必须尽快搞清楚白雾到底是谁。
他连着在农道小院外蹲守了好几天，可是这个宅男就是不出门。
难道他都是晚上出门？
成牧不由地陷入沉思。
这段时间虽然获得了相对的自由，但是晚上如果不回小院，万一有人来看自己，假装受伤一事就穿帮了。
可是，如果这宅男就是在晚上干坏事，那我就算再守个一万年都没用啊。
明天就要回教院，要是真的没消息，只能先放一放了。
他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倦，吸了吸鼻子，忍住心中不断翻涌的焦虑情绪。
“吱呀——”
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他立刻来了精神，定睛往那排木屋望去。
一名身穿农道掌管服的年轻男子开门出来，面容在光影下一现，果然是他几天前见到的那人。
那人左右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趁着无人飞快走出农道小院。
成牧很是兴奋，连日来蹲守的疲惫一扫而光。
这宅男还真是心坏人胆大，做亏心事也不挑晚上去，看来这年头坏人也不愿意加班啊。
那人迅速走到园子前，顿住脚步，回头四下里仔细观察了一遍，才一头扎进灵植茂密的园子。
成牧不敢贸然进入这座园子，且不说自己对灵植一无所知，那人和他的同党既然选择在这里见面，肯定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隐蔽，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出入的。
做事情，还是要稳扎稳打。
见那人彻彻底底消失在一片枝繁叶茂的灵植中，他眼珠一转，悄声对胸前的木球道：
“甲字号，你能看见他吗？”
虫子打了个哈欠：“能啊，他要是再走几步我就看不见了啊！”
“明白！”
他衣袖轻展，沿着园子缓缓飞动。
“他不走了。”
甲字号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传音给成牧，生怕稍稍弄出点动静就被里面的人察觉。
成牧无声无息地落在离那人所在之处最近的一株树下，贴在树干旁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人没有动，却也没听见其他人过来。
成牧耐住性子继续等着，直到快要一柱香的时候，才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甲字号及时为他调高音量，来人用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说道：“把这个给他。”
农道掌管迟疑了一会道：“主人，风神在文道身居高位，从来都是他找我，我想主动找他怕是难得很。”
来人的语调瞬间变得阴沉：“我把你安排在这里，是要你做好我交代的事，不是让你来跟我诉苦的。”
“是是！属下记住了，回去马上想办法联系风神！”
“这消息是万世神传过来的，要是走漏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身死神灭，属下明白。”
成牧大吃一惊。
身死神灭？
七神会这个邪门歪道果然心狠手辣，不过也是，自古以来造反的都是狠人。
狠人么，脑回路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样，不把人命当回事也可以理解。
白雾是七神会的风神，刚才过来的那个是农道掌管的主人，又在给什么万世神传消息，那么也就是说，此人很有可能也是七神之一。
他突然想起在南山脚下农道掌管和白雾的对话，其中有一句是“冰神教的好手下”。
这人就是冰神！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两天又是比试，又是装重伤的，差点就把这个重要的消息给忘了。
好家伙，才几天啊，七神会的两个邪神都被我碰上了。
哎，天将降大任于我成牧也……
他微微摇头，甩去脑中奇奇怪怪的感慨，集中精神分析线索。
听农道掌管的意思，白雾在文道中身居高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近他的。
文道中的高位者，除了南山阁之人，也只剩下教院了。
那就是说，白雾很有可能在南山阁或者教院里任职。
如今文道圣尊之位空悬，可疑之人只有两名文贤和那些文士。
会是谁？
他思来想去没个结果，这段时间见过的大佬们虽然不多，但关键的几个也都接触过了。
从来没觉得他们中的哪位能跟白雾能扯上什么关系啊。
他在心中抽了自己一下。
笨啊！要是白雾能让我看出来他是白雾，他这邪神做得未免也太失败了。
没等他想明白，耳中又传来主仆二人的对话。
“风神实在太不像话，七神会做事向来谨慎，他之前杀了那么多灵兽，要不是我安排你悄悄给他瞒住，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
他倒好，竟然在文道弄出人命来！要不是万世神千方百计保他，他如今还有命在？！”
农道掌管陪着小心道：“主人息怒，如今风神收敛了许多，我们也免去了暴露的危险，眼下暂时低调些时日，想来是最好的选择。”
“嗯，只能如此了。可惜我的大计不得不往后推一推，你且在乾元谷留心着，有什么消息立即报我。”
“请主人放心。”
成牧听得入神，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口中的“万世神”到底是谁？
难道说……
他脑中忽然清明起来，一个个线索勾连成片。
白雾会夺灵术，又是七神会的人，难道说那个所谓的“万世神”就是林非辰他们一直在追查的夺灵邪仙？
这不是没有可能！
白雾提到过，这位冰神也在修习夺灵术，只不过资质不行，还没修出来而已。
他们两人跟夺灵邪仙都会夺灵术，现在又冒出个七神会，傻子才会信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只是，夺灵邪仙搞出个七神会，又把夺灵术传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成牧努力思考了一会，但是眼下的线索实在不足，仅有的几个推断更是没有什么证据来支持，显得非常武断。
他轻叹了口气，心想只能先把眼前的危机解除了再说。
“你且回去，小心行事，要是那风神有什么异动，机灵点，别让我们沾上腥！”
“属下记住了。”
成牧默默摇头。
这个七神会简直搞笑，内部这么不合，事情还没做，就急着撇清关系，我看早晚要完蛋。
农道掌管很快从园子里走出，往小院奔去。
成牧正要跟着离开，却突然想起刚才并没有听见那位冰神离开的声音，似乎站在原地没动。
难道他还没走？
成牧静默了片刻，突然听见一个微若不查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