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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 彪悍女子,老娘替你教训他!(1 / 1)

婉贵妃的脸色早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隐忍着怒意,安宁的每一句话,都是对她的挑衅与刺激,可是,每一句话都让她十分在意。舒蝤鴵裻

“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会信吗?你莫不是为了保命,胡乱编造一些事情,让本宫忌惮?哼,本宫还没有那么傻,会上了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的当!”婉贵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很少有人能够让她失了方寸,但今天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却是做到了。

威胁,她林婉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威胁?可安宁却……瞧她那一脸镇定,泰然自若的模样,她心中的怒气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安宁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口气,“也罢!贵妃娘娘若是不相信,那安宁便如了娘娘的愿,将这杯带毒的茶喝下去,不过……”

安宁顿了顿,视线扫过婉贵妃,见她神色有了些微的松动,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却也没有再继续开口。

“不过什么?”婉贵妃虽然已经打定了杀安宁的主意,但是若真的要这般贸然下手,万一安宁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是确实逃脱不了嫌疑的,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安宁竟然会在来贵妃宫的路上,遇到了皇上和苍翟。

“不过没什么,安宁这条命死不足惜,若是贵妃娘娘执意要赌上这一把,那安宁自当乐意奉陪,娘娘,安宁这便喝了啊。”安宁看了婉贵妃一眼,端着手中的茶杯,慢慢的送到唇边。

婉贵妃的眼神越来越凌厉,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是恨不得安宁一口喝下去,那杯毒茶,定会在分毫之间要了她的性命,婉贵妃紧咬着牙,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挣扎,终于,见到那茶杯触碰到了安宁的唇,她终究是忍受不住,“慢着!”

安宁说的不错,她的命死不足惜,但是,自己却不能贸然一赌,知道安宁来她贵妃宫的,不是别人,而是苍翟和皇上,以苍翟的性子,若是激怒了他,她这个贵妃怕也要受到牵连。

毕竟,整个东秦国的人,都知道皇上是有多疼苍翟这个侄儿!

她虽然非常想让安宁死,但若是赌输了,她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必须小心谨慎一些,不能贸然行动。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婉贵妃极力平复着,别开眼,不去看安宁的表情,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看了她脸上那一抹灿烂的胜利笑容,她心中的怒气只有高涨的份儿,怕是怎么也平复不下去了。

安宁瞧见她的模样,似乎是早料到婉贵妃会阻止她,嘴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婉贵妃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婉贵妃似终于平息好了心中的怒意,朗声吼道,“来人!”

门外的侍女璎儿立即小跑进来,婉贵妃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随即璎儿忙又下去,等到过了一会儿,方才那个宣旨并且将安宁带进皇宫的小太监便走了进来,婉贵妃示意他过去,低声的问了他几句,小太监如实回答。

安宁虽然听不见他们二人说了什么,但看婉贵妃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隐约便能猜出几分,婉贵妃定是在确认自己所说的是否属实吧!

货真价实的东西,她还怕婉贵妃确认么?

等到那小太监终于被婉贵妃打发了下去,婉贵妃这才面对安宁,当然,在此之前,她是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脸上终于是绽放出了一抹笑容,但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却是让人头皮发麻,脚底生寒。

“贵妃娘娘,安宁现在可以喝了吗?实在是有些渴了呢。”安宁无害的笑道,好似手中的茶是难得一求的甘露一般,便是谁也不会觉得,她那模样,此刻手中端着的是一杯带毒的茶。

婉贵妃嘴角禁不住抽搐,今天她算是见识到安宁这份威胁人的本事了,还真是高端得很哪!

“这茶就不用喝了!”婉贵妃虽然极力压制,但声音依旧透着几分颤抖,“璎儿,替二小姐从新上一杯茶。”

安宁眸光微敛,眼底划过一抹胜利的笑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起身对着婉贵妃福了福身,“谢谢娘娘不杀之恩。”

“哼!”婉贵妃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不杀之恩,天知道她多有想杀了安宁,可是,她方才已经确定了,安宁所说全部属实,她更加不能冒险了,这个安宁,还真是有些手段的!

不过,今天无法让她有来无回,并不代表她就会真的放过她!

“谢倒不用谢了,因为今天算你运气好,可二小姐,你可要随时都要祈祷着,到哪儿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婉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方才二人已经摊了牌,便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了,她安宁有些手段又如何?自己这些年,能够坐上贵妃娘娘的位置,靠的不就是手段吗?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的张良计优,还是安宁的过墙梯强!

她林婉儿想要杀的人,便也只有安宁逃过了两次,但事不过三,第三次,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安宁听着她的宣战,亦是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娘娘放心,昨日安宁做梦,梦到阎王爷说了,我这条命,他老人家一时半会儿还不愿意收,人家阎王爷嫌弃,安宁也没有办法呀,这不,只能安安分分的在这世上多活几天了。”

“你……”婉贵妃没有想到安宁竟然这般牙尖嘴利,想到自己的表妹安茹嫣,她想要跟安宁斗,怕也只有自找苦吃吧!

猛然想到什么,婉贵妃皱了皱眉,“嫣儿可是被你藏起来了?”

这些时日,安茹嫣下落不明,她也是知道的,脑中猛然跳出这个猜测,倒是让她觉得十分可能,嫣儿对安宁的那些坏心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安宁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她是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安宁的头上的,但是,眼前的安宁,就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那份心思,便是她也摸不透,所以,她才有所怀疑,安茹嫣是不是得罪了安宁,才被安宁给藏起来了?或者,已经如菊生一样,被杀了?

这个想法跳进脑海,婉贵妃的心底竟冒出一丝寒意,这个安宁,到底有多深啊?

安宁却是无辜的看着婉贵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没有证据的冤枉,安宁可是承受不起啊!”

婉贵妃细细的打量着安宁,似乎是要从她的表情中探寻这件事情的端倪,但安宁又怎会让她如愿?婉贵妃看了安宁许久,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破绽。

婉贵妃心中失望至极,叹息了一口气,今天她憋着一肚子气,她虽然不能杀了安宁,但却总要出出气才行,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安宁,眸中锐利的光芒闪烁着。

安宁看到她一脸的不怀好意,微微敛眉,正要拿出自己的第二个筹码,便听得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

“皇上驾到,宸王殿下到。”

安宁一听,心中一喜,而婉贵妃一听,脸色却是一沉,原本靠近安宁的身体便在半路中停了下来,愤恨的看着安宁,那眼神好似如一把刀子在凌迟着她。

随着太监的那一声通报,一袭明黄的崇正帝推门而入,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宸王苍翟,“哈哈,爱妃,你什么时候和宁儿这般亲近了?”

一边走,崇正帝一边开口道,婉贵妃连忙迎了上去,此时的她,早已经敛去了方才的凌厉杀意,剩下的就只有温柔可人的笑,“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比宁儿大不了几岁,一直都觉得她十分亲切,就如臣妾的亲妹子一般,所以,烦闷之时,便让人将宁儿请进了宫,陪臣妾聊聊天,解解闷儿,皇上不会责怪臣妾擅作主张吧?”

这变脸的速度之快,让安宁叹为观止,安宁忙也给崇正帝行了个礼,崇正帝满意的笑道,“很好,很好,你们亲近,这自然是好事,朕有什么可怪罪的?你们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不过,有一点,爱妃你可要注意了,这宁儿你可不能将她当成亲妹子啊!他日,等宁儿成了朕的侄儿媳妇儿,这辈分怕是要乱了。”

崇正帝说着,暧昧的看了苍翟和安宁一眼,苍翟嘴角微扬,而安宁则是脸色微红。

“是臣妾没注意到这点儿。”婉贵妃脸上依旧温婉的笑着,心里的嫉恨却是更加浓郁了几分,心中暗道:侄儿媳妇儿?哼,安宁有没有那个命,还是两回事!

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尤其是安宁!

不过,此刻她倒是有些后怕,她无法想象,要是方才真的将安宁给毒杀了,那皇上和宸王苍翟的到来,无疑会直接撞个正着,幸好,幸好!她方才幸好没有赌这一把啊!

“说说,你们方才都聊了些什么?”崇正帝坐到了主位上,宫女很快便上了茶。

苍翟的目光落在安宁身旁的两个茶杯上,深邃的眸子倏地收紧,隐约之中含着几分危险之意,看了安宁一眼,却只见她面色如常,眉宇之间隐约萦绕着淡淡的自信,这才放下心来。

“臣妾……”

“皇上,方才娘娘和臣女说了好多体己的话。”安宁似十分“不长眼”的打断了婉贵妃的话,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婉贵妃,只见她脸上依旧笑着,但眼底却生出了防备之意,心中冷哼,怎么?她也怕自己在皇上面前抖露出些什么吗?

“哦?体己的话?”崇正帝似来了兴致。

婉贵妃表面上虽然沉静,但是心底却是十分焦急,没有谁比她更知道,方才她对安宁说了些什么,她现在竟十分后悔,她原本以为可以今天便要了安宁的命,所以,方才在她面前,她也没有什么顾虑,她所流露出来的那些信息,便是谁都会怀疑,若是安宁真的告诉了皇上,那么以皇上的精明,怎么会联想不出有些什么来?

这个安宁,她会报复自己吗?

为了防范于未然,婉贵妃忙开口,“皇上,女儿家的体己话,臣妾怎好意思让皇上知晓,皇上知道了,怕是要笑话臣妾了!”

声音婉转,清甜似密,又酥软入骨,任凭谁听了,都会感叹,好一个**的女子!

但安宁却是感受得到,在那分清甜酥软之下,婉贵妃的心怕是在颤抖着吧!以为她会向皇上告状吗?哼,她还不屑告状,一来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婉贵妃在宫中的地位,是与林家在东秦国的地位紧密相连的,单单是因为这些事情,皇上怕也不会对婉贵妃怎么样吧!毕竟,在朝堂上,在经济上,皇上还要依仗着林家呢!

“哈哈……好,朕便不问了,不问行了吧!”崇正帝放下茶杯,笑得甚是开怀。

苍翟猛然起身,拱手对崇正帝道,“舅舅,若是贵妃娘娘的体己话已经说完了,那翟儿就先带宁儿回去了。”

这番话说得,让人禁不住遐想连篇,回去?好似二人本来就住在一起一般,别说皇上听了眉宇之间的暧昧更浓,就连安宁听了,心跳也是猛地漏了一拍。

“去吧,去吧!记得常带安宁进宫来玩。”崇正帝交代道,巴不得将时间留给这小两口独处,最好快些传出好消息,这样,他对姐姐便有交代了。

苍翟丝毫没有避讳,走到安宁身旁,拉着她的手,安宁起身,对崇正帝和婉贵妃行了个礼,便跟着苍翟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刚到门口之时,苍翟高大的身体却是倏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婉贵妃,嘴角似笑非笑,“舅舅,方才你也是听到了,承蒙贵妃娘娘看得起宁儿,可以随时邀她进宫,不过,若是人不见了,苍翟可就要亲自问贵妃娘娘要人了啊!到时候,还望贵妃娘娘多担待!”

警告,**裸的警告!

婉贵妃听到苍翟的这一番话,心中极其不是滋味儿,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他便这般护着安宁吗?对上苍翟那凌厉的双眸,婉贵妃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她完全相信,若是他真的来找她要人,那么怕是自己也是担待不起的啊!

“宸王殿下说的哪里话?本宫又不是会吃人,难不成还能将二小姐给吃了么?”婉贵妃扯了扯嘴角,强撑着一脸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十分难看。

“如此甚好,也希望贵妃娘娘能记着就好!”苍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带着安宁离开。

崇正帝只当是苍翟在意安宁,将她护得密不透风,倒也没有去在意太多。

苍翟方才对婉贵妃的警告,安宁听在耳里,心中也是十分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苍翟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婉贵妃说话,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方才,他是在警告婉贵妃,休想打她安宁的主意啊,还在告诉婉贵妃,若是安宁出了什么差错,他第一个怀疑的,第一个找的便是她婉贵妃!

感受到包裹住自己的大掌传来的温度,安宁心中的暖意流窜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安宁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苍翟微微皱眉,明了她的意思,“你面前有两个茶杯,若是我没猜错,其中一杯茶,不单单是茶吧!”

苍翟说这话之时,浑身散发这一股凌厉的阴沉之气,林婉儿,竟然敢对安宁动手,若不是方才舅舅在场,他早就兴师问罪,不单单是警告她而已了。

安宁眼里划过一抹赞许,苍翟果然不愧是苍翟,单单是这细微的端倪,他竟一眼便可以看出破绽来。

“方才你那一番警告,我想她是不会在皇宫里动手了。”安宁敛眉,淡淡开口。

苍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宫外,她也休想有机会对你怎样!”

安宁对上苍翟关切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放心,我又怎会让她给怎样了?”

苍翟瞧见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身为微怔,脸色有所缓和,亦是浮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白玉般的脸颊,满眼宠溺,“我倒是忘了,我的宁儿并不是弱者。”

单是凭着方才她有本事没有喝下那杯茶,就可以窥见一斑,他倒是觉得,若是他和宁儿是敌人的话,他也不一定能够将安宁怎么样,单是她那些层出不穷,花样繁多的毒药,都是他无法消受的。

他的宁儿?不知为何,这饱含占有欲的话,竟然安宁产生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那滋味儿便只有她自己能够感受,似甜蜜,似温暖,又似朦胧的心动……

“谁,谁是你的宁儿?”安宁别开脸,避开他温柔的触碰,但那指腹的触感从脸上消失,安宁心底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恨不得再将脸凑到他的指腹间。

苍翟脸上的笑意更浓,却是一把拉过安宁,牢牢的将她暖软的身子圈在怀中,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然后会永远都是我的!”

安宁正想挣扎,可在听到他出口的话,以及话中的坚定的时候,心在这一刻又被触动了一下,温顺的任他抱着,靠在他的怀中,她又怎会不知他如此用力的宣誓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身上肩负的仇恨与责任,他是想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幸福与未来,这一刻,安宁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愿意与他一同去承担那份仇恨与责任!

不为别的,只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以及她对苍翟的心!

正此时,不远处,两个朝着这边走来的身影,看到这边二人相拥的画面,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南宫天裔远远的看见那一抹身影,虽然女子的脸埋在苍翟的怀中,但他依旧认得出来,那人正是安宁无疑,眼中冒出一丝酸涩,下意识的别开眼,不去看那两抹身影。

这些时日,皇上令他掌管了京城的禁卫军,他整日在校场操练士兵,甚至没有回府上住,他心中是害怕自己因为嫉妒,做出一些伤害宁儿的事情,所以,他便压抑着自己,用不断的忙碌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此刻看来,那作用却是收效甚微,忆起那日苍翟生辰,爹对自己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他如何不想争取?只是,便是他这个威远将军,也有他害怕的东西,他害怕将宁儿置于为难的境地,更加不愿伤害宁儿。

“咦,你们怎么不走了?”身后女子的声音带着疑惑与诧异,她方才不就是去方便了一下,本以为要好一会儿才能追上来,可……他们莫不是在等她?

除了南宫天裔之外,另外一人,便是苏琴,他是进宫寻苍翟,却在宫门口遇到南宫天裔,二人便一同进宫,却没有料到,走到这里,会看见这样的一幕,虽然一早就知道,安宁十有**会成为苍翟的人,可是,看如今安宁对苍翟似乎很上心,他又怎会不吃醋?

方才南宫天裔的反应,他也是看在眼里,南宫天裔对安宁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就连他也佩服这个南宫将军,竟情愿将感情埋得这么深。

“怎么?为什么都不说话?”那女子再一次开口。

这女子造成的动静顿时传到了不远处苍翟和安宁的耳里,安宁忙从苍翟的怀中出来,转身看向这边,心中微怔,是南宫天裔和苏琴!而那女子……一袭大红劲装,腰间垂挂着收好的鞭子,眉宇之间灵气逼人,那不是西陵国的慧敏公主又是谁?

苍翟看到苏琴,自然是知道他进宫的目的,和安宁对视了一眼,二人立即迎了上去。

“南宫将军,最近辛苦了,苍翟替舅舅感谢你为东秦**队的操劳。”苍翟拱了拱手,态度颇为有礼,对于南宫天裔,他是打从心里十分敬佩,要说这东秦国当代年轻一辈中,他最看中的,倒不是苏琴,而正是南宫天裔,这个南宫将军,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为人处世上,都值得人尊重。

南宫天裔扯了扯嘴角,“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南宫一门嫡系到了他这代,便只有他一个独子,所有的荣辱兴衰,如今大部分都系在他的身上,他在朝中的地位越高,那便代表着,南宫家族在东秦国的地位越高。

这也是前一世,南宫天裔为何那般在乎家族利益的重要原因,这是责任,身为人子的责任!

目光扫过安宁,眼神变得柔和,正此时,安宁也对上他的双眸,许久不见,南宫天裔瘦了,她知道南宫天裔在领命练兵,前一世,之后的几年,东秦国并不太平,北燕那边不断施加的压力,甚至撕毁了四国祭的约定,好几次举兵侵扰,都是靠着南宫天裔的军队奋力抵抗。

前世,南宫天裔正是死在和北燕交战的战场上。

“南宫将军,凡事量力而为,请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安宁开口道,她是真心不愿南宫天裔累垮了,南宫天裔之于她,比朋友更亲近,像是大哥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关切让南宫天裔高大的身躯微怔,心中激动不已,宁儿是在关心他啊,刚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我会的,宁……宁儿放心。”

“二小姐怎的就只关心南宫将军一人?我苏琴这些时日也操劳得慌,二小姐,你看……是不是也该慰问我一句啊?”苏琴展开折扇,一双桃花眼乱眨,不断的放电,更是凑近安宁,一副你若过不关心本少爷,本少爷就赖着你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琴公子能有什么操劳的?你也在练兵么?我看你平日里闲得很,倒不如去校场,给南宫将军帮帮忙。”安宁没好气的睨了苏琴一眼,这苏琴,整天就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这想操劳的样子么?皱了皱眉,安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知琴公子这身板儿,在教练场能够坚持得了几天呢?”

安宁故意眼露不屑,却是惹得苏琴嘴角抽搐,“什么叫我这身板儿?本公子强壮着着呢!不信,本公子牺牲一下,让你看看!”

说罢,作势要解开衣襟,这一下倒是换安宁脸皮微抽了,光天化日之下,这苏琴,还真敢啊!

见苏琴的举动,南宫天裔皱了皱眉,苍翟却是苦涩的一笑,二人不约而同的大步走到安宁面前,挡住苏琴的作乱。

“够了,收敛一些。”苍翟沉声开口,苏琴没有恶意,他也同样知道,苏琴不过是用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来掩盖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苏琴挑眉,冷哼了声,“算你没眼福!”

“喂,你们怎的把我忘了?”上官敏挤了进来,方才在一旁,看着这几人的互动,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羡慕之意。

苍翟瞧见上官敏,浓墨的眉峰皱了皱,“原来是慧敏公主,怎的没听说慧敏公主出使我东秦国?”

上官敏脸色僵了僵,冷哼了声,“本公主非要出使你东秦,才能来你东秦国吗?”

“远到是客,慧敏公主随时来随时欢迎。”苍翟扬起一抹笑容,以他的消息网络,他当然知道慧敏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前些时候,北燕大皇子苍翼第二次迎娶慧敏公主,可这慧敏公主竟逃婚了。

这事情在北燕国和西陵国之间,闹得沸沸扬扬,都派了人大肆寻找,他们怕是怎么也料不到,慧敏公主会逃到了东秦国吧。

“这还差不多。”上官敏挑眉,满意的道,看了一眼苍翟,面露为难,“那个……我……”

“慧敏公主有话直说。”苍翟淡淡开口。

苏琴却是瞥了上官敏一眼,“我什么我?不就是想借银子吗?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本公子不借给你,宸王也不会借给你,哎,可怜了,记住,你还欠本公子一顿饭钱!”

上官敏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扯下腰上的鞭子,狠狠的打在地上,指着苏琴的鼻子,大吼道,“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我又不是不还!瞧你那样,跟个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小心我先让我的鞭子,还你一些利息!”

铁公鸡?其他几人都忍不住想笑,尤其是苍翟,苏琴的为人,他是知晓的,这人大方得很,怎会和铁公鸡扯得上关系?

上官敏提起来就来气,刚到京城,就被小偷盯上了,带出来的银子,全部都被偷了去,直到酒足饭饱之后,才发现身上的钱袋不见了,那店家竟还冤枉她吃霸王餐,她堂堂公主,是吃霸王餐的人吗?

正好,苏琴也在那家酒楼用餐,看到上官敏,一眼就认了出来,替她付了银子,上官敏大为感激,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可怎知,这个苏琴,竟拿那一顿饭钱来压着她,还设计她写下字据,随时跟在她的身边。好似她就被一顿饭钱的银子给卖给他了一般。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偷跑,可仔细一想,别说西陵皇室的面子容不得她毁约,就算是跑了,她身无分文,还不得饿肚子?跟在苏琴身边一天,她倒是有吃有喝的,所以,她才留了下来。

她当然不知道,苏琴这么做,是有苏琴自己的原因的,他是苍翟的人,自然是知晓慧敏公主逃婚的事情,所以,他在看到慧敏公主的时候,就打定主意,用计将慧敏公主留下来。

“你以为我怕你吗?”苏琴挑眉,他心中正憋得慌,松松筋骨也是好的。

两个人,一个是今天心中憋的气,一个是憋了一天的郁闷,二人都不相让,一个挥动鞭子,一个施展武功,那上官敏的功夫,竟是不比苏琴差。

安宁看着那一抹红影,她是十分诧异上官敏这个时候会出现在东秦国的,前世这个时候,正是北燕大皇子苍翼迎娶西陵国慧敏公主的时候,慧敏公主出现在这里,那不就是逃婚了吗?

可前世,慧敏公主并没有逃婚这一出啊!

安宁皱着眉,脑中思索着,猛然听得南宫天裔的声音响起,“接着!”

说话之间,一个不明物体便朝着上官敏飞去,上官敏眼疾手快,一个抬手,便抓住了南宫天裔抛过来的东西,展开一看,眼睛倏地一亮,也不去追着苏琴打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又一鞭子打在地上,似乎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她所愿的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上官敏这才摊开手掌,将手中的那一个金元宝举在苏琴面前,“给你,铁公鸡,老娘现在可不欠你什么了,哼!”

苏琴嘴角抽了抽,这……他故意将慧敏公主留在身边,是有他的目的,可是,现在突然冒出了这么一顶金元宝,平白毁了他的计划,“是谁,是谁给她元宝的?!”

其他几人的视线都看向南宫天裔,南宫天裔却是皱眉,“是我。”

他是看在这二人打得太欢,所以才抛出一定金元宝,他知道,这二人之间的事情,一定金元宝完全就能够解决。

苏琴恨恨的瞪了南宫天裔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上官敏十分得意的挑眉,双手抱胸,“铁公鸡,金元宝也在你手上了,现在改将字据还我了吧!大家可都是证人呢,你、休、想、抵赖!”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洋溢着得意,她早就受够这铁公鸡了。

苏琴满脸的不甘心,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给,你卖身契!”

“哼,你才卖身,你去卖身,还没人买,哼!”上官敏一把接过字据,三两下便撕了个粉碎,苏琴虽然长得不错,有小官儿的潜质,但这一毛不拔的性子,要不得!

转脸看向方才为她解危难的南宫天裔,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爽快的道,“你不用怕他,他不是老娘的对手,他若找你麻烦,老娘替你教训他!”

上官敏一口一个老娘,那豪爽的模样,让苏琴的嘴角再次忍不住抽抽,这西陵国的女子的性格都这般彪悍么?

南宫天裔扬起一抹笑容,却是但笑不语。

南宫天裔此番进宫,是有事情和崇正帝相商,想到正事,便拜别了几人,朝着御书房走去,而苏琴进宫的目的,就是寻苍翟,他原本是带着慧敏公主,来请示苍翟该如何安置她,现在可好,没了那一顿饭钱的约束,上官敏哪还会听他的话?

他之所以会留下上官敏,就是因为她是北燕大皇子苍翼的未婚妻,将她留下,必当会对苍翟有利。

上官敏一早就跑的没影儿了,苏琴,苍翟以及安宁一起出了皇宫,马车上,苏琴也没有避讳安宁在场,向苍翟说了他方才的计划,此刻一脸惋惜,不住的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一颗棋子……”

“你当那上官敏会甘愿成为别人的棋子么?莫要小看了女人,尤其是西陵国的女人。”安宁扫了苏琴一眼,十分不满他稍早的算计。

苏琴脸色微沉,有些难看,也有那么一些羞愧,但他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吗?

“宁儿说得对,上官敏不能当棋子,却可以成为朋友。”苍翟眸光微敛,眼底幽深至极。

单是看上官敏逃婚,就知道,她对北燕大皇子苍翼没什么好感,是不愿成为他的妃子的,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们还可以成为盟友!

“去寻寻慧敏公主的下落,替她送些银子去。”苍翟沉声交代道,似想到什么,眉峰皱了皱,“记得态度好一些,铁公鸡。”

这一声铁公鸡,再一次让苏琴石化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竟落得个这样的名声,谁不知道他苏琴视钱财如粪土啊!

当晚,安宁特意让八珍阁的厨师做了一些点心,煲了一锅汤,再准备了一坛美酒,安宁便带着,让车夫驾着马车,带着她朝着城北而去……

到了北城门,此时的北城门已经关了,安宁给了些银子,麻烦守城的侍卫开门,但侍卫却不为所动,以深夜禁令为由,说什么也不开。

安宁正为难之际,却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快替这位小姐开门。”

骑马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宸王苍翟,这里的侍卫,哪一个不认识宸王苍翟,一见着他,忙二话不说,立即将城门打开,甚至还将安宁的马车恭迎了出去,那态度前后相差真的是十万八千里啊。

除了城门,苍翟并没回去,而是跟着安宁一起,安宁掀开帘子,看着骏马之上和她并排而行的苍翟,微微敛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来得是不是太及时了些?

苍翟低叹了一口气,“我比你先到城门,在那边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等我?等我做什么?”安宁暗自猜测着。

“方才你没法出门,不是吗?”苍翟并没有避讳。在安宁面前,他便是避讳,也是等于在做无用功。

安宁微怔,他一早就料到她要出城?想到自己的这趟出城的目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你知道我要去看南宫天裔?你监视我?还是不放心我?”

苍翟却是猛地勒紧了缰绳,却没有说什么,但眼底却隐隐有什么闪动着,苍翟不答,安宁之后也不语,直到二人到达了校场外,安宁下了马车,苍翟却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安宁皱眉,抬眼对上苍翟的视线,“不进去吗?”

“我不是监视你,也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是担心深夜你一人出城,不安全。”苍翟沉声开口,这才回答了方才安宁的问题。

安宁身体猛然一怔,“你……”此刻安宁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误会他了!他竟然猜出她会去看南宫天裔,竟会因为担心她的安全,亲自送她过来,竟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他也不责备自己。

“快些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苍翟柔声道,满眼的宠溺。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起去吧,我准备了些吃的,还有酒,我们可以喝一杯,像以前在听雨轩行酒令那样。”

“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你别急,多和南宫将军聊会儿。”苍翟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他不是不愿进,而是知道,自己要得到安宁,而因为敬重南宫天裔,所以,这是宁儿给南宫天裔的关心,他不能再自私的去争夺。

聪明如他,已经感受得到宁儿对自己的心意,他又怎能有不信任她的表现呢?

安宁点头,随即提着食盒,走进了校场……

校场内,这个时辰,将士们却刚操练完毕,南宫天裔一袭戎装,在夜色中,英伟异常,在这城北的夜色中,他似乎是那颗最耀眼的星辰。

“报。”有将士急急的跑到南宫天裔面前。

“何事?”南宫天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威严。

“有……有个长得像仙女的姑娘,说是来寻南宫将军。”将士如实禀告,在提到仙女二字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南宫天裔微微皱眉,长得像仙女的姑娘?脑中搜寻着很多身影,很快停留在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在他的心里,便只有宁儿配得上仙女二字,可宁儿来找他作甚?还是在这个时候?

一定是他多想了,宁儿怎么会来找自己?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自己的小丫头了啊!

心中浮出一丝苦涩,南宫天裔吩咐道,“带她进来。”

“得令。”将士这才领命下去,身旁正要散去的副将等人却没有离开,似乎刻意跟着南宫天裔,想要看看长得像仙女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要知道,他们这几个月,都在这里操练,好久都没有见到异性了啊!

“将军,是不是将军夫人来看你了?”有副将促狭道,在战场上,他们都是兄弟,南宫将军虽然外表冷若冰霜,但心里却是火热得很,偶尔开开南宫将军的玩笑,倒也不会激怒于他。

“胡说,你们何时见我娶夫人了?”南宫天裔瞪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当他听得一个声音传来之时,南宫天裔本来往前走着的身体倏然僵住。

“天裔哥哥。”安宁被那将士带了进来,那将士跟在安宁的身后,手中提着的,正是安宁带来的食盒。

南宫天裔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这是宁儿的声音,便也只有宁儿会唤他一声“天裔哥哥”,可是宁儿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天裔几乎是不敢抬头去看,这异常的举动落在其他副将的眼里,却是知道这个女子定是不寻常,打量着安宁,眼中同样是惊艳之色,果然如方才那将士说的那般,仙女一般的姑娘啊!

“将军,将军夫人叫你呢。”一个副将视线一瞬也没有从安宁身上移开,却是用手肘顶了顶南宫天裔。

南宫天裔这才回神,抬眼看向安宁,满眼的不可思议,“宁儿,你……你怎么来了?”

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周围的副将下意识的张大嘴,一阵抽气声,随即安宁将身后将士手中提着的食盒拿过来,走到南宫天裔面前,“宁儿带了些吃的,还有酒,来看看天裔哥哥。”

今日,在皇宫一遇,瘦了许多的南宫天裔让她甚是心疼,他终究还是曾经那个除了娘亲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啊!

南宫天裔怎么也没有想到宁儿会这般关心他,心里难掩激动,饶是这个铁血硬汉,此刻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将军是太高兴了,将军夫人,这吃的喝的,可有我们兄弟的份儿?”另一副将,肥头大耳,那圆滚滚的肚子,让人一看,便丝毫不会怀疑他对食物的**,此刻,他看的不再是安宁,而是安宁手中的那一个精致的食盒,甚是还暗自吞咽口水。

南宫天裔这才留意到他的这些副将的神色,以及他们口中对安宁的称呼,将军夫人?他倒是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将军夫人,可宁儿愿意吗?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今天白日里在皇宫之中看到的一幕,忙敛去心中的苦涩,拔高语调,对着几个副将命令道,“各自回营帐,要是再让本将军看到你们还在外面溜达,今晚他就不必睡了。”

几个副将身体一怔,要知道,平时和将军兄弟相待,但将军的命令,他们是不得不听的,将军是出了名的治下严谨之人,言出必行,且不会有丝毫折扣,这也是南宫天裔在军中威信十足的重要原因之一。

将军说今晚不必睡了,那就是等于要整夜操练,他们虽然一个个都身强体壮,但经过一天的疲累,不休息,身体也还是受不住的啊!

“得令!”几个副将,忙齐声喝道,随即轰然散去。

安宁素来都知道,南宫天裔在军中是无人撼动的权威,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哪怕是前世,她也无缘看见他在军营中的英姿,南宫天裔赶走了一般“苍蝇”,转脸看向安宁,眼神多了些微柔和,“宁儿,我们进帐再说。”

说话间,已经将安宁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走在前面,引导着安宁进了大帐,南宫天裔练兵期间,几乎都是住在这里,二人进了帐,安宁将食盒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南宫天裔看着那些吃的,心中满是温暖,“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些。”

“当然,那时娘做好了,我总是偷偷的藏着,拿出去和天裔哥哥一起分享,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有娘亲,有天裔哥哥,宁儿就已经十分满足,可惜……”安宁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有些苦涩,可惜,娘亲却被人害死,而天裔哥哥也在那时,离她而去,虽然是那是安茹嫣一手设计,一切的噩梦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是大夫人和安茹嫣一手造成!

“宁儿……”南宫天裔轻唤出声,“对不起……我……”

南宫天裔说不自责那是假的,他甚至后悔那一年会什么也不问的便赴了军营,让宁儿一人处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不怪你,宁儿怎么会怪天裔哥哥呢?都不是我们的错,你没有对不起宁儿,宁儿现在能看到天裔哥哥还好好的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息好自己的心情,脸上复又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在南宫天裔眼里,却是牵出一阵心疼,心中一怔,南宫天裔似终于鼓起了勇气,看着安宁,“宁儿,天裔哥哥……可还有照顾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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