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秦子规刚才说话的语气有点撩人。
而且最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被秦子规碰上,就有点不敢乱动。
盛衍抱着怀里的小杜鹃,复盘了一下刚才秦子规整个全身而退的经历,觉得秦子规可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臭帅GAY,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对自己使用这么龌龊的手段迷惑自己的心智。
关键是自己居然被迷惑到了。
难道是因为和GAY天天/朝夕相处,所以自己堂堂一个钢铁直男居然也有变弯的趋势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盛衍恍然大悟。
草,该不会这就是秦子规的目的吧!
盛衍惊觉自己勘破了天机,飞快拿出手机给秦子规发了一条微信:[你千方百计要跟我玩真爱之石那一套,该不会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是直的吧?]
看到这条消息的秦子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非要说的话,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他觉得盛衍想的一定不是他想的这么回事。
果然,盛衍很快又发了过来:[我告诉你,虽然那个测谎仪亮了红灯,但是我,盛衍,就是实外第一大直男,拧折不弯!你以后出柜怕被男女混合双打,是你的事,别想拉着我陪着给你垫背!我以后是要娶老婆的!]
嗯,娶,娶个又聪明又好看的年级第一。
还有一大堆老婆本。
如果说一个月前的秦子规看着这种说辞还会觉得伤心落寞,现在看见这种说辞,只是平淡无澜地回了过去:[嗯,你说得都对]
只是你的老婆可能身高187,体重148,整个儿比你还大上两号而已。
而盛衍收到这个回答后,只觉得秦子规真是心思龌龊。
然后手机一扔,有点闷闷不乐地抱紧cuckoo,闷进枕头里,闷着闷着就睡着了。
秦子规也不在,没人叫他起床,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飘来了饭菜香味,干燥清爽的衣物也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床头柜上。
盛衍换好衣服,懒洋洋地洗漱完,走出来看见厨房里只有老两口在忙活,问道:“姥姥,姥爷,秦子规还没回来啊。”
“嗯,可能医院离这边太远了,就回江那边休息了吧。”盛衍姥姥在厨房里装着饭盒,应着声。
盛衍低头拿出手机,才发现秦子规果然给自己发了微信。
[坏鸟]:小姨这边没事了,我今天去上竞赛课,你醒了后记得在家把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晚自习的时候我给你讲
[坏鸟]:不准去网吧,不准偷点鸭脖,不准吃太辣的
[坏鸟]:还有不准打架,记得让姥姥帮你把药再上一次。
婆婆妈妈。
盛衍把备注改成了[唠唠叨叨的坏鸟],然后随口道:“姥姥,我吃过午饭就先回去了,这几天cuckoo先放在你们这儿,过几天我们放暑假了再来接他。”
“嗯,行,记得把这个也带上。”姥姥从厨房出来,把一个巨无霸号的保温桶放到他跟前,“子规说你应该多吃吃核桃,我就给你们煲了点核桃杜仲乳鸽汤,你拿回去,放微波炉里一热就能喝了。”
“哦,好,嗯,等等,不对。”盛衍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她,“姥姥。”
姥姥:“嗯?怎么了?”
盛衍:“核桃是不是补脑的?”
姥姥:“......”
盛衍:“......”
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秦子规这个狗东西,一天到晚没安好心,就知道变着法地羞辱他!
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补脑,盛衍决定悄悄做对所有作业,然后惊艳秦子规这个老畜生。
然而尽管他进步神速,但是因为秦子规出的题往往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上一些,所以他做的还是有些吃力。
做了半天,有一个点始终卡住之后,盛衍决定求助外援,点开微信群[衍哥和他的废物男人们],发送:[你们下午想吃DQ还是哈根达斯]
[苟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br/[天蓬大猪猪]:?
[苟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衍哥,你想和我们约会吗?
[S.]:滚。
[S.]:我就是有几道题不会,你们下午有时间给我讲一下的话,学校附近的甜品店随便选一家,我买单
[苟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天蓬大猪猪]:???
[苟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衍哥,你被夺舍了你就说说话
[天蓬大猪猪]:我这就去给你买黑狗血
[S.]:不想死的话就正经点
[苟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哦,好的,没问题,也不用哈根达斯,太远了,就学校门口的炸鸡店吧,包个晚饭就行
朱鹏就算了,苟悠成绩确实还可以,盛衍也就收拾了书包,狠狠RUA了高冷猫咪小杜鹃几把后,就出发去了学校。
朱鹏苟悠俩人住得离学校都挺近,到得比他早,看见他真的就是规规矩矩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叠卷子后,不由得颇为感慨。
“不得不说,黄书良确实有一手,自从换班之后,衍哥已经快变成我不认识的衍哥了,可能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朱鹏扫了一眼盛衍的周练卷子,发现大有赶超自己之势,忍不住啧啧称奇。
苟悠却比他明白多了:“你说黄书良有一手还不如说秦子规有一手呢,这种手把手式的解题思路的笔记,正常人能搞得出来?”
“行了,少废话。”盛衍没时间跟他们贫,“想吃什么?自己点。”
朱鹏胆大妄为:“我想喝你保温桶里的汤。”
盛衍想都没想:“滚,这是给秦子规的。”
苟悠一点也不意外:“行,那衍哥,超级变态辣鸡翅了,整一个怎么样?”
盛衍翻着卷子,头也没抬:“不怎么样。”
“那麻辣鸭脖呢?”
“也不要。”
“鲜辣藕片?”
“不要。”
“......”明明被赋予了点菜权,却又被无情剥夺的苟悠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要?”
明明以前这些都是盛衍爱吃的。
盛衍依旧翻着卷子,头也没抬:“这些太辣了,秦子规不让我吃。”
话音落下,苟悠朱鹏陷入沉默。
半晌,苟悠说:“衍哥,你已经很久没有上线游戏也没有去过网吧了。”
盛衍觉得他说的是废话:“你天天被学生会会长从学校盯到家里,24小时全方位监督,你也没时间上线游戏。”
“所以你没有发现问题吗。”
苟悠有些严肃地问道。
盛衍抬头:“什么问题?”
“你现在特别像一个妻管严。”
苟悠表情十分正经。
“而且还是家有贤妻,浪子回头的那种feel.”
朱鹏友情补充。
盛衍:“......”
心虚让他暴躁:“你们在说什么屁话。”
“这怎么能是屁话呢,衍哥你说你是什么人,你要不愿意,你能被他管?说明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苟悠十分笃定。
盛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不想出国,就必须考到一本线上,所以我这叫委屈求全。”
“行,你是委屈求全,但秦子规凭什么管你呢?是作业不好做还是考试第一不好玩?他非得费这个心思来管你?自己拿去学习不香吗?”苟悠再次一针见血。
盛衍突然无言以对。
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小到大秦子规就管他吃饭,管他生病,给他收拾烂摊子,帮他认错挨罚,替他兜着所有事情,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秦子规本来就该管着他的。
倒没想过秦子规图什么。
“可能他天生就是老妈子性格。”盛衍回忆了一下秦子规的所作所为,做出了如此点评。
苟悠觉得盛衍可真是敢说:“上一个问他白痴题目的人已经被他一句话中伤得至今还在怀疑自己的智力,你说他是天生老妈子性格?!”
盛衍:“......”
难道不是吗。
眼看盛衍就要答不上来了,为了避免盛衍恼羞成怒揍人,朱鹏连忙打圆场:“你管秦子规的呢,说不定他就爱管着衍哥呢,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看,我们衍哥都已经会做数学倒数第二道大题了!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啊!照这样发展下去,上一本线稳稳当当!”
话音落下,门口却传来一声哂笑:“想得真美。”
听到这个声音朱鹏就烦:“付赟,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秦子规可能管不了你们衍哥多久了,是吧,盛衍?”付赟慢条斯理推门而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盛衍却觉得他莫名其妙:“有屁就放,别阴阳怪气的。”
看到他这样子,付赟倒是挑了下眉:“怎么,你还不知道?”
盛衍最讨厌这种说话说半截支支吾吾的人,不满地蹙起了眉。
付赟看着他的表情却突然“嗤”了一下:“不是吧,盛衍,你真不知道?这事我爸我妈都知道了。”
盛衍眉头皱得更深了。
付赟脸上的表情接近难以置信:“最近半个月,隔三差五就有人找到你姥姥家门口,说是秦子规的小叔,要找秦子规回去认祖归宗,撒泼耍赖的,全小区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就昨天晚上还去了呢,我在我家阳台上都看到了,你居然不知道?”
昨天晚上?
盛衍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换衣服的时候,院门口的那点动静。
不过当时秦子规和姥姥姥爷给他说的是有人要带cuckoo走。
盛衍握着笔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了力。
付赟看他反应,猜到是秦子规瞒着他了,一时间有种成功挑事了的幸灾乐祸的感觉:“得,怪我多嘴,不过我也没想到秦子规打算不声不响地就走,是我欠考虑了。”
“知道自己多嘴就闭嘴。”盛衍微掀起眼皮,眉眼沾染上些冷意,“拿别人家的家事在公共场合说,这就是你爸妈教你的修养?”
r/他的眉眼生得凌厉张扬,身上又有种从小家庭养护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这么冷着眉眼一看人,平日里在秦子规面前的那些孩子气就尽数散去,显出有些慑人的气场。
付赟回忆起被他攥着领子抵在墙上的感觉,一时间脖子紧了一下。
但是他在盛衍和秦子规这儿吃了这么多次亏,丢了这么多次面子,又有自己的兄弟在,早就想找回自己的场子了,于是有些无赖地笑道:“怎么,小三的儿子还不让......嘶——草!”
付赟还没说完,盛衍已经冷着脸直直一拳揍上了他的脸,然后攥着他的衣领,把他掼到墙上,冷声道:“我他妈让你别说了,你听不明白?”
向来张扬却好相处的少年,这会儿身上却只剩下了一种接近阴鸷的冷戾,像是触及了他最不能的触及的逆鳞一样。
炸鸡店里的人一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了。
而这种状态,黄书良冤枉他的时候没有过。
薛奕陷害他的时候没有过。
付赟冷嘲热讽他的时候没有过。
只有每每提起秦子规的身世的时候,才会有。
付赟扯了一下被揍得红肿的嘴角,笑道:“看来薛奕说得对,你和秦子规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兄弟情深四个字,说得格外阴阳怪气。
盛衍收紧了指节,眉眼冰凉:“你给我好好说话。”
付赟却像是想故意激怒盛衍一样,凑近他耳朵,笑道:“我有没有好好说话,你自己心里清楚,秦子规对你是什么心思,薛奕可是早就看得明明白白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盛衍攥着他衣领的指节有一刹那的停顿。
然后付赟就抓住他这略一失神的空档,抄起旁边的筷子筒就狠狠砸上了他的肩。
坚硬的竹筒磕上少年单薄的肩胛骨,发出一声疼痛的钝响。
盛衍第一时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反手就准备把付赟的头狠狠撞到墙上,却突然被一只手拽住带到了身后,
然后付赟的手腕却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钳住,再一个反剪,就迫使他的脸紧紧抵在了墙面上。
付赟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拧断了,脸上的骨骼也被墙面压得生疼,却看不见身后那人的脸,只能听见那道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付赟,你再招惹一次盛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实外滚蛋,你要不信就可以试试。”
音量不大,只刚够他们两人听到,不带任何情绪和商量余地的淡薄嗓音却让付赟有一瞬间感到战栗。
然后秦子规就松开手,带着盛衍在一众吓傻了的眼神里径直离开了。
盛衍却根本不领情,出了店门,就把手腕狠狠一甩:“秦子规,你他妈放开我!”
秦子规却攥得格外紧,根本不放,只是带着盛衍就往无人出走去。
盛衍咬着牙,继续挣脱,却发现自己跟秦子规的力量悬殊差距竟然大到了没有办法用力气挣脱。
而秦子规冷着脸把他带到无人处的角落后,往面前一带,然后就去扯他的衣领:“让我看看。”
“老子不用你管!”盛衍直接把秦子规狠狠往后一推。
秦子规不知道他哪来的脾气,只是想到那个竹筒砸上盛衍肩膀的场景,就忍不住心疼又生气:“不用我管,你就少让人操点心!是觉得挨在身上不疼是吗!”
“挨在我身上关你什么事!你他妈一天到晚能不能别管我的闲事,是作业不好做还是考试第一不好玩?”盛衍想到秦子规明明有事却非要瞒着自己,弄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连他有可能走都不知道,心里就一种说不出的酸疼和委屈。
秦子规却觉得他这话说得根本没有良心,再看到他肩上的淤青,想到这人明明昨天才答应了自己不打架,结果今天又惹得一身伤,还耍无赖似的故意说出些伤人的话。
终于忍不住一把扯过盛衍,扯开他的衣服,指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说道:“盛衍,你自己说,你从小到大你哪次受伤我没心疼?你哪次受伤不是我照顾好的?哪次你疼得睡不着我不是比你更睡不着?我从小到大管着你,护着你,不想让你生病,不想让你受伤,你以为我是真的闲吗?我他妈要不是喜欢你,谁稀罕管你!”
秦子规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发过火,即使生气,也只是冷着脸不说话而已,像这种发脾气的样子倒是几乎没有过。
而听完他发脾气的那一刻,本来还委屈愤懑地准备吵架的盛衍,突然就愣住了。
秦子规说喜欢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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