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人一秒变呆,秦子规真是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他昨天走之前都想好了,今天回来就给这个呆瓜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自己要耍心机让他和自己试真爱之石。
他想了一万种尽可能温柔的循循善诱的更容易让盛衍明白的说辞,甚至在走之前还让姥姥多给盛衍吃点核桃补补脑,就为了让这个木头早点开窍。
回来之后本来是想来给盛衍买杯奶茶,却隔着玻璃门看见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居然又在打架。
而且要是光揍别人就算了,居然揍到一半还走了神。
看着付赟抄着筷子筒砸上盛衍肩头的那一刻,秦子规就恨自己不能直接瞬移过去帮他挡下。
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气得他不管不顾直接把心里的话砸了出来,砸得盛衍猝不及防,懵在当场。
而一看到他变懵,秦子规就觉得自己发不出脾气了,不然跟欺负傻子似的,只是沉着脸把盛衍往跟前带了带,把他的T恤领口往下拉开,指腹轻按上那处淤青,问:“疼不疼。”
“还,还行。”刚刚还暴躁不耐怼天怼地的盛衍这会就只敢红着耳朵,低着脑袋,抿着唇角,强装镇定。
看他只字不提刚才自己说的话,秦子规就知道某个傻直男又开始怂了,又问:“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盛衍果然开始装傻:“什,什么话。”
刚才怼自己还怼得伶牙俐齿的,怎么这会儿就变小结巴了。
秦子规垂眸看他,低声问:“你说什么话?”
他的嗓音本身就清冷偏低,让盛衍觉得很好听,这么凑近了低声一说,带着无奈地纵容和温柔,气息又撩拨着盛衍的耳根,盛衍瞬间浑身一麻,大脑程序开始疯狂紊乱,语言系统开始失灵:“什,什么,你说,我说,我说什么……苟悠!”
就在盛衍觉得自己整个人烫得快要炸掉的时候,他余光一瞥,就瞥到了秦子规身后正拎着他的书包和保温桶气喘吁吁追上来的苟悠,顿时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出声一叫。
再趁秦子规回头不注意的时候,灵巧地把身子一弯,就从秦子规手臂下方钻了出去,然后飞快跑到朱鹏苟悠身边,接过书包,一把搭上他们的背,就以前所未有的竞走速度,红着耳朵飞速逃窜离开了。
剩下想伸手逮人却逮了个空的秦子规咬着牙,站在原地,想把某个小东西直接捏死。
一身这么好的运动神经,就用在这种地方。
是属鸵鸟的吗?
不过毕竟是在学校,不是在家里,秦子规又不好真的把盛衍捉回来好好教育一顿,只能生生忍住气,冷着脸,往刚才的炸鸡店里走去。
店里只剩下被揍得半边脸发红发肿唇角还被盛衍给一拳揍破了的付赟,坐在角落里,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摸着伤口龇牙咧嘴。
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看见秦子规冷着脸进来的时候,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避了一下,然后警惕道:“你来干嘛?”
付赟敢和盛衍呛,是因为他吃准了盛衍的性子顶多就是把他揍一顿,到时候自己在黄书良面前告一状,盛衍也未必能落得什么好。
但是他却不太敢惹秦子规。
他至今记得小时候自己跟在院子里那个胖虎后面,跟着嘲笑秦子规没爹没妈的时候,秦子规只是像个锯嘴葫芦一样闷头不说话,盛衍却气呼呼地就上来咬人。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秦子规好欺负,盛衍脾气大。
直到有一天他们把盛衍气哭后,第二天秦子规就拿着美术刀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平静道:“以后你们再欺负我和盛衍一次,我就割自己一刀,然后给老师说是你们割的。”
屁大点的孩子被觉得流点血天都要塌了,谁会相信有人敢自己割自己啊。
结果就是当天晚上他们几家屋里都传来了小孩被揍得屁股开花的鬼哭狼嚎。
而秦子规和盛衍却一人得到了老师一个心疼的糖果小礼包。
那时候付赟就意识到秦子规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更说不上是什么好人,而且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特别狠。
秦子规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轻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别怕,就和你聊聊。”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付赟心虚地避开视线。
秦子规却笑道:“怎么,和盛衍有得聊,和我就没得聊了?”
他不是爱笑的人,平日除了在盛衍跟前,几乎就是一直淡漠着一张脸,这会儿露出点皮笑肉不笑的神态,付赟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看他不说话,秦子规垂着点眼睑道:“说吧,这次又在盛衍面前说了我什么。”
盛衍虽然脾气差,但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打架,甚至如果别人只是嘲讽他,他也只是会更冷嘲热讽地怼回去。
如果是打架,那要么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人,见义勇为。
要么就是有人说了自己什么。
而如果打架对象是付赟,那基本就是后者了。
果然,付赟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秦子规屈着手指叩了叩桌面:“你不说,盛衍也会说,到时候后果可不一样。”
这人他妈的怎么这么能装。
付赟咬牙开口:“我就是把你爸那边有人来找你,还天天来小区里闹的事情告诉他了而已,再提了一句你是小三的儿子,其他也没说什么,而且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一个二个的至于嘛?”
秦子规并不在意后面几句话。
因为他妈在生下他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居然是已婚,他也从来没有用过那个男人一分钱,霸占过他一点感情和时间,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指摘的地方。
他只在意前一句,叩着桌面的指节顿住了,然后掀起点眼皮,冷淡地睨向付赟:“谁让你告诉他的。”
付赟觉得离谱:“不是,我又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件事。这种事情你们还能瞒着他的?他迟早不都得知道?还是说你打算跟你爸走的时候再告诉他?”
秦子规想到盛衍刚才那副又气又委屈的样子,眉眼冷了下来。
难怪明明昨天还答应了他不要打架的盛衍今突然就说别让自己管他闲事。
原来是觉得自己可能瞒着他要走,所以觉得委屈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秦子规再想到自己刚才发脾气的样子,也没心情再跟付赟废话,语气冷淡:“别人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提醒你两件事,第一个,别招惹盛衍,我说过的,你再招惹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实外,第二个,给你脸上的伤想个合理的借口,反正如果盛衍在黄书良那儿受了什么气,我保证你受的只会多,不会少。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说到做到,明白吗?”
付赟咬着牙,说不出话。
秦子规语气很淡:“不明白的话,你就可以再试试。明白的话,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起身离开。
走了两步想起盛衍夏天晚上总喜欢喝些冰的甜的,又返回柜台:“一杯奶茶,少冰,全糖。”
而另一头的盛衍则已经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瓶冰水,一口气咕咚咕咚全灌完了。
灌完,抹了抹嘴。
艹,心里还是火烧火燎烫得慌。
盛衍这辈子没觉得这么热过,转过身对老板道:“你们家有冰块卖吗?”
“???”老板娘看着跟前从脸红到耳朵又红到脖子根的小帅哥,忍不住问道,“小同学,有这么热吗?实在热的话回教室吹吹空调吧,不然你这么吃凉的,回头拉肚子了怎么办?”
旁边的朱鹏也看不下去了:“是啊,衍哥,有这么热吗?”
说完,又咂了咂嘴:“不过今天确实有点闷,估计是要下雨了。”
盛衍却跟他们说不清楚,此热非彼热。
他纯粹是心里燥得慌。
秦子规怎么会喜欢他呢,他从小到大一直当亲兄弟一样一起长大的秦子规怎么会说喜欢他呢。
他知道秦子规是GAY,但是自己虽然长得是帅了点,家里是有钱了点,身材是好了点,但是脾气又差,又爱发火,还经常任性不讲道理,不会做家务,又挑三拣四很难伺候,秦子规对这些都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他是瞎了眼了吗,才会喜欢自己?
就秦子规这种条件,找什么天仙找不到,怎么会喜欢自己一个直男呢?
关键是自己这个直男听完秦子规说了喜欢自己后居然也没有排斥不适和反感,就是觉得……就是觉得……
艹,他觉得不出来。
盛衍没有办法描述出来自己现在这种心跳加速,浑身发烫,想到秦子规喜欢自己就“砰砰砰”的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事情的状态,到底是什么状态。
他也不敢看见秦子规,怕一看见秦子规自己就会心跳过速或者体温过高而死。
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秦子规,因为秦子规就坐在他后面,房间还就在他对面,他跑都跑不掉。
盛衍想到这里,烦躁地捋了两把头发,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直接捋秃一样。
吓得苟悠连忙一把拽住他的手:“不至于不至于,衍哥,咱别毁了这么帅一张脸。”
“你觉得我的脸帅吗?”盛衍闻言突然看向苟悠。
苟悠:“啊?”
盛衍不耐烦道:“我就问你我这张脸帅吗?”
“帅啊。”苟悠想都没想。
盛衍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苟悠毫不犹豫:“喜欢啊。”
盛衍:“……”
为什么苟悠说喜欢自己的时候,自己屁感觉没有,只想让他麻溜地走。
那说明自己也不弯啊。
难道是单单会对秦子规这样?
盛衍觉得更烦了,一头软毛被他自己捯饬得快炸起来了。
苟悠实在看不下去:“衍哥,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可能要早恋了。”盛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语气烦躁得不行。
朱鹏苟悠:“???”
还有这种好事?!
然而不等他们表示震惊和羡慕,身后就传来了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早恋?!你们谁要早恋?!在我黄书良的带领下,我们实外就不可能存在早恋!”
一声怒吼,苟悠急中生智:“没有,黄主任,盛衍说的是他绝对不会早恋!”
“是吗,盛衍?”黄书良狐疑地看向盛衍。
盛衍心虚地避开视线,囫囵地应道:“反正学习更重要。”
看到盛衍现在居然有如此的觉悟,黄书良十分欣慰:“这才对嘛,不错,果然是个好孩子,这么快就改邪归正了,正好老师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来办公室跟你说。”
盛衍对于黄书良的办公室还是有些阴影的。
他觉得去黄书良办公室说的好消息,必然不是什么真的好消息,正想拒绝,余光却瞥到街对面秦子规正拎着一杯奶茶朝校门口走来。
于是连忙道:“好的,黄主任,我们马上去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聆听过你的教诲了,分外想念。”
说完就在秦子规气得牙痒痒的视线中,牵着黄书良的小胖手,再次飞快地逃窜离开了。
黄书良也没想到他现在和曾经的问题学生盛衍的师生感情竟然能发展得如此迅猛,但总归对于盛衍浪子回头的表现还是很欣慰的。
回到办公室,往座位上一坐,看着跟前站得笔挺的少年,笑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想考中国公安大学是吧?”
“啊?”盛衍从满脑子的秦子规中回过神来,然后点了点头,“嗯,想考,但估计考不上,现在的目标就是能上个看得过去的一本就行。”
“我看未必考不上。”
黄书良笑得神神秘秘。
盛衍却觉得他不怀好意。
黄书良又说道:“最近已经很多老师跟我反应了,说你学习态度认真了很多,而且记忆力特别好,好多知识点过一遍就记住了,所以成绩进步特别快,只要一直能保住这个学习势头,一本线肯定不是问题。”
“但离中公大也还差得远。”盛衍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黄书良却笑道:“但是你上次和薛奕打赌的时候,比赛不是还赢了他吗?”
“?”盛衍没太明白。
黄书良慢悠悠地笑着:“薛奕是市队的,你能赢他,说明你的水平还在,而且我也听说了你以前晚自习经常逃课其实是去射击馆训练了,所以说,像你这种天赋,勤奋,还有家里条件都具备的,其实并不多,如果就这么放弃射击,太可惜了。”
盛衍垂下了眼睑。
“但是呢。”黄书良话锋一转,“你这小子,狗屎运好,所以我帮你想了个办法。”
黄书良说着,把一叠文件往盛衍跟前推了推。
盛衍拿起来一看,然后顿住了。
文件最上方,赫然写着《南雾市下城区射击队复训申请表》。
“今年公安大特招,只要是国家一级运动员,就都可以降至一本线录取,我去问过了,只要拿到省级行政单位以上级别赛事的前三名,申请国家一级运动员就很有希望。我们南雾是直辖市,正好九月又有一场全市青少年射击运动员大赛,所以我就让校队教练找上区队教练给你写了封推荐信,推荐你重回区队,再参加这次市里的比赛,至于以后的,就只有看你自己努力了。”
黄书良说完,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呷了口茶,仿佛试图深藏功与名。
盛衍则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摞招生简章,推荐信,申请表,还有各种其他材料,抿紧了唇。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似乎幸运得过了头。
“不过啊。”黄书良呷完茶,又说道,“这事儿你还得谢谢人家秦子规和秦子规的小姨。”
“啊?”盛衍抬头。
黄书良说道:“本来你以前在区队,自己退了,现在又要进去,人家教练是不愿意的,但是也不知道他小姨想了点什么办法,那教练愣是给磨同意了,今天早上就把推荐信拿来了。不得不说,你们两家这关系是真好,你跟秦子规也跟亲兄弟似的,你回头多跟人家学学。”
“哦。”
盛衍听到亲兄弟三个字,羞愧地低下了头。
黄书良不解地问:“你耳朵红什么?”
盛衍:“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可能有愧于主任的教诲。”
毕竟没有哪家亲兄弟会搂搂抱抱,互啃脖子,互说我爱你。
他以前也没觉得不对,但是自从听到秦子规那句要不是喜欢你后,再想到这些行为,就有些耳朵发烫。
他这边满脑子都是画面有些不太健康的儿男情长,黄书良却觉得他是没有信心,当即大手一挥:“放心,只要你能改邪归正,就已经是对老师良苦用心的最好报答了,其他的不要太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
“好的,主任。”
盛衍很乖巧。
黄书良很满意:“行,那没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先回教室自习吧。”
“……”一想到教室里有秦子规,盛衍突然就不是很想回去了,短暂的沉默后,他说,“主任,我今天能在你办公室自习吗?”
黄书良:“?”
盛衍义正词严道:“我一回教室就想和陈逾白说闲话,非常影响我们两人的学习效率,所以我决定在这里复习完物理再回去。”
“嘶——”黄书良倒吸一口冷气,然后郑重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孺子却只想跑。
盛衍龟缩在黄书良的办公室里,低着脑袋,心虚地见证了秦子规黑着脸五进五出后,终于决定在晚自习下课十分钟前提前出了办公室,溜到小树林,熟练地扔书包,助跑,起跳,翻墙,打车。
“到机关单位家属院。”盛衍一番特务行为溜上出租车后,报上家门。
司机师傅有些不理解:“你在实外上学,住机关单位家属院,早上上学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晚上不睡觉。”盛衍观察着窗外,生怕秦子规追击了上来,连忙催促师傅。
师傅看他这样子,笑道:“小同学,躲债呢?”
“……”
确实是躲债。
躲情债。
窗外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说明傍晚的闷热都有来历。
盛衍抱着书包,缩进了后座角落里。
其实他也不是想躲秦子规,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从小和秦子规一起长大,所以他理所应当觉得秦子规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不希望以后的生活里没有秦子规,所以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还是会蛮不讲理地说秦子规是他花三块两毛钱买回来的。
他希望秦子规可以一直对他好,所以知道秦子规喜欢男生后,他一边告诉自己要对得起兄弟,一边又总是看陈逾白不顺眼。
他本来觉得这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为他和秦子规之间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可是秦子规居然说喜欢他。
秦子规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最好的兄弟怎么会说喜欢他呢。
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吗?
而且自己好像对秦子规也不太对。
就是莫名其妙地就会耳朵发烫,心跳加速,然后觉得秦子规特别帅,觉得秦子规的声音特别好听,甚至还做了那种梦,可是……
艹。
可是自己是直的啊!
想到任何一个其他男的比较暧昧地碰自己,或者像秦子规那样对他说我爱你,盛衍就只想打爆对面狗头。
但是对秦子规怎么就不那样了呢?
盛衍坚信自己是个直男坚信了整整18年,结果一个月之内,先是发现自己最好的兄弟是个弯的,再是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直,而且自己最好的兄弟还弯到自己头上来了,盛衍一时就有些消化不过来。
他怕自己还没想明白,就被秦子规那个男妖精稀里糊涂勾了魂,到了最后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那他和秦子规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可是他又怕自己这种不够细致的性子,一个不留神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伤到了秦子规,那秦子规真的伤心了,跟他爸爸走了怎么办。
想到秦子规可能会走,而且还把这件事情瞒着自己,盛衍垂下了眼睑。
车也停了。
雨珠砸在车顶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大得有些吓人。
“小同学,家属院到了,但里面我开不进去,雨又下得这么大,你让你家里人出来接你吧。”司机师傅扯着嗓子喊道。
盛衍思绪回笼,看了眼窗外,发现雨果然下得大了起来。
这是又到了南方的梅雨季节了,怕是一两个月都不得消停。
盛衍心疼家里两个老人,不想这么大的雨还折腾他们,于是说了句“没事”,就扫码付钱下了车。
然而刚一探身出门,就感觉不对。
雨珠并没有如预想之中那样落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就看见秦子规正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站在他跟前,垂眸看着他,低声道:“还跑吗?”
身后昏黄的路灯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温柔又寂寥的光晕。
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盛衍本来想问秦子规怎么知道自己会来这儿,可是还没问出口,就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愚蠢。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秦子规更了解他的人。
甚至可能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
自己想跑是跑不掉的。
盛衍勾了勾肩上的书包带子,别扭道:“我没想跑。”
秦子规又问:“那就是不敢见我。”
盛衍低下头,抿着唇角,没说话。
秦子规开口道:“我去找了付赟。”
盛衍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秦子规继续道:“我今天不该不清楚缘由就凶你,也不该把那些事情瞒着你。”
盛衍还是不说话。
秦子规终于低声道:“阿衍,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答案吗。”
盛衍勾着书包带子的指节泛出用力的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合一,别急,在马不停蹄地写明天的一更了,很快就到!
顺便!中国公安大学没有这个政策,这是南雾市市长林七年给盛衍开的后门,大家别当真,别对标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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